第160章 彼可取而代之
今天苏湖之行，是私人聚会，若没有人刻意安排，尹兆兴怎么会这个时候突然来访？
姜辰一阵嘬牙豁子，此行是目的就是想让死太监帮忙，让织造大人挪挪位置。
没想到对方竟然先发制人了。
“姜兄弟，听说你与尹大人只见有嫌隙？”
常斑是装糊涂的高手，一脸好奇道：“可有此事？”
“有！”
姜辰坦然承认，纠正道：“不是嫌隙，是不共戴天之仇！”
常斑皱眉道：“这么严重吗？”
“我家是开绸缎庄的，尹大人是织造。”
姜辰沉声道：“尹兆兴为了捧出一个亲信做霸盘生意，把姜家往绝路上逼，这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不知算不算不共戴天之仇？”
“不打不相识嘛！”
常斑打个哈哈，笑道：“有道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姜兄弟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与尹大人冰释前嫌？”
“这个……办不到。”
姜辰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道：“常兄的面子我当然愿意给，可尹兆兴会给吗？常兄如果离开临安，尹兆兴有一万种办法置我于死地！”
“君子不立围墙之下，更何况……”
他突然闭嘴。
常斑理解的点点头，因为他深知人心难测！
如果给了尹兆兴喘息的机会，自己这位钦差在临安府镇着还没什么，如果离开谁能保证他不会报复姜家？
“更何况什么？”
他想听听另外一个拒绝自己的理由。
“更何况我有一个原则。”
姜辰一字一顿的道：“谁想弄死我，我就弄死谁，天皇老子也一样！”
嘶！
看着那张杀气腾腾的脸，站在旁边的探花郎一阵嘬牙豁子。
他暗自庆幸自己已下跪认错，不然指不定尹兆兴之后就是自己。
其实，探花郎终究是不了解姜辰。
姜辰虽然有些小心眼，但绝不会因为一些争风吃醋的之类的事而与人生死相见。
顶多挥胳膊抡拳头打一架。
常斑砰了个钉子，讪笑道：“兄弟你真是嫉恶如仇。”
姜辰挑眉道：“常兄帮我，还是帮尹兆兴？”
“这叫什么话！”
常斑立刻正色道：“我与尹兆兴泛泛之交，我与姜兄弟乃知己！若能讲和那便讲和，若不能我肯定要为兄弟撑腰！”
姜辰有些意外，想不到这死太监竟然这么看重自己。
他有些受宠若惊的端起酒杯，动容道：“这一杯敬知己！”
“干！”
常斑仰头饮尽，然后尴尬的道：“但见还是要见一面的，让织造大人在外面淋雨，这……不合适呀！”
“有什么不合适？”
姜辰翻了个白眼，觉得死太监有些虚伪，刚才还说要给自己撑腰，转眼又为尹兆兴说起了好话。
“呃……”
常斑难堪的低声道：“兄长我收了钱。”
姜辰露出恍然之色，咧嘴道：“那的确不见不合适。”
常斑如释重负，转头道：“探花郎，还不快去请！”
“是！”
探花郎转身离去。
很快，尹兆兴身穿常服走了进来，他身上不见了平日里的八面威风，面带倦色，显然最近的形势，让其疲惫不堪。
“常兄！姜少爷！”
他微微拱手，神态谦和。
“你们聊，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常斑起身，独自走到窗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这让尹兆兴心里一阵恼怒，昨天还说要帮自己化干戈为玉帛，现在却作壁上观。
那一万两银票，当真是喂了狗！
他神色尴尬的看着姜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难以启齿啊！
堂堂五品大员，大丰朝的皇商，竟然要向一个黄口小儿摇尾乞怜！
“别站着。”
姜辰却非常自在，指着对面的位置道：“坐！”
探花郎在一边暗暗吃惊，他完全能感受得到，织造大人在姜辰的面前非常拘束，而姜辰却潇洒如意，仿佛是这里的主人。
五品官比贱民矮半截！
“多谢！”
尹兆兴毕竟不是一般人，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坐下来后开门见山道：“这次麻烦常兄把姜少爷约出来，是想好好跟姜少爷谈一谈。”
姜辰装糊涂道：“谈什么？”
“如今整个江南道物价大乱，怨声四起，很快就会有无数百姓无衣可穿。”
尹兆兴道：“我想请姜少爷看在黎民百姓的份上高抬贵手，至于条件……随便开！只要本官做得到！”
他真的很有诚意。
但姜辰却忍不住笑了，因为怎么听都像是威胁。
无数百姓无衣可穿？
这关自己屁事啊！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救世主，也不想当圣人！
百姓若是有衣服穿，自己就会被织造府活活逼死，这种献祭的傻事，岂是智者所为？
“织造大人真是爱民如子。”
姜辰嘲弄了一句，然后淡淡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听说织造大人是京城人士，在临安府这么久，想必很想家，不如趁这个机会回家探探亲。”
“如何？”
他说的风轻云淡，可却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让人窒息。
尹兆兴脸色骤变，道：“非逼本官离开临安不可吗？”
“大人你如果是段子兴那种碌碌之辈，我一定不会为难你。”
姜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可偏偏大人是一位能臣，这次只是一时大意，不得已才屈尊降贵坐在这里跟我谈。如果我动了一点妇人之仁，将来必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大人换成我，会给自己一个喘息之机吗？”
他说的非常坦然，清澈的眸子明光湛湛，仿佛能看穿人的心底。
尹兆兴竟然不敢直视，不死心道：“姜少爷是读书人，应该恩怨分明，我夫人对姜家有过帮助，又该怎么算？就当给她一个面子怎样？”
“帮助？”
姜辰忍不住笑了，笑尹兆兴黔驴技穷，竟然提起了这茬，冷笑：“那一点小恩小惠，值一顶五品的乌纱帽吗？”
尹兆兴哑口无言。
“再说，我已经报答了她！”
姜辰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贵夫人现在已有身孕了吧？我不欠你夫人什么，倒是你夫人欠我的！”
啪！
尹兆兴拍案而起，再也沉不住气，勃然大怒道：“你是不是真的要逼死本官？！”
“不是。”
姜辰摇摇头，一字一顿的道：“但我一定要扒掉你这身对姜家张牙舞爪过的虎皮！”
“你……做梦！”
尹兆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然后向常斑一拱手拂袖离去。
“我送你！”
常斑立刻跟了出去，这家伙还是很有原则的，收了银子就办事，对尹兆兴是好接好送。
至于其他，对不起，无能为力。
“姜少爷……你！”
探花郎站在一边头皮发麻，忍不住道：“那可是织造大人！你……怎敢如此？！”
刚才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姜辰是真的猛人。
丝毫面子都没给尹兆兴。
“织造很了不起吗？”
姜辰不屑一笑，抬手点指向船外，道：“彼可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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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辰一阵嘬牙豁子，此行是目的就是想让死太监帮忙，让织造大人挪挪位置。
没想到对方竟然先发制人了。
“姜兄弟，听说你与尹大人只见有嫌隙？”
常斑是装糊涂的高手，一脸好奇道：“可有此事？”
“有！”
姜辰坦然承认，纠正道：“不是嫌隙，是不共戴天之仇！”
常斑皱眉道：“这么严重吗？”
“我家是开绸缎庄的，尹大人是织造。”
姜辰沉声道：“尹兆兴为了捧出一个亲信做霸盘生意，把姜家往绝路上逼，这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不知算不算不共戴天之仇？”
“不打不相识嘛！”
常斑打个哈哈，笑道：“有道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姜兄弟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与尹大人冰释前嫌？”
“这个……办不到。”
姜辰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道：“常兄的面子我当然愿意给，可尹兆兴会给吗？常兄如果离开临安，尹兆兴有一万种办法置我于死地！”
“君子不立围墙之下，更何况……”
他突然闭嘴。
常斑理解的点点头，因为他深知人心难测！
如果给了尹兆兴喘息的机会，自己这位钦差在临安府镇着还没什么，如果离开谁能保证他不会报复姜家？
“更何况什么？”
他想听听另外一个拒绝自己的理由。
“更何况我有一个原则。”
姜辰一字一顿的道：“谁想弄死我，我就弄死谁，天皇老子也一样！”
嘶！
看着那张杀气腾腾的脸，站在旁边的探花郎一阵嘬牙豁子。
他暗自庆幸自己已下跪认错，不然指不定尹兆兴之后就是自己。
其实，探花郎终究是不了解姜辰。
姜辰虽然有些小心眼，但绝不会因为一些争风吃醋的之类的事而与人生死相见。
顶多挥胳膊抡拳头打一架。
常斑砰了个钉子，讪笑道：“兄弟你真是嫉恶如仇。”
姜辰挑眉道：“常兄帮我，还是帮尹兆兴？”
“这叫什么话！”
常斑立刻正色道：“我与尹兆兴泛泛之交，我与姜兄弟乃知己！若能讲和那便讲和，若不能我肯定要为兄弟撑腰！”
姜辰有些意外，想不到这死太监竟然这么看重自己。
他有些受宠若惊的端起酒杯，动容道：“这一杯敬知己！”
“干！”
常斑仰头饮尽，然后尴尬的道：“但见还是要见一面的，让织造大人在外面淋雨，这……不合适呀！”
“有什么不合适？”
姜辰翻了个白眼，觉得死太监有些虚伪，刚才还说要给自己撑腰，转眼又为尹兆兴说起了好话。
“呃……”
常斑难堪的低声道：“兄长我收了钱。”
姜辰露出恍然之色，咧嘴道：“那的确不见不合适。”
常斑如释重负，转头道：“探花郎，还不快去请！”
“是！”
探花郎转身离去。
很快，尹兆兴身穿常服走了进来，他身上不见了平日里的八面威风，面带倦色，显然最近的形势，让其疲惫不堪。
“常兄！姜少爷！”
他微微拱手，神态谦和。
“你们聊，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常斑起身，独自走到窗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这让尹兆兴心里一阵恼怒，昨天还说要帮自己化干戈为玉帛，现在却作壁上观。
那一万两银票，当真是喂了狗！
他神色尴尬的看着姜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难以启齿啊！
堂堂五品大员，大丰朝的皇商，竟然要向一个黄口小儿摇尾乞怜！
“别站着。”
姜辰却非常自在，指着对面的位置道：“坐！”
探花郎在一边暗暗吃惊，他完全能感受得到，织造大人在姜辰的面前非常拘束，而姜辰却潇洒如意，仿佛是这里的主人。
五品官比贱民矮半截！
“多谢！”
尹兆兴毕竟不是一般人，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坐下来后开门见山道：“这次麻烦常兄把姜少爷约出来，是想好好跟姜少爷谈一谈。”
姜辰装糊涂道：“谈什么？”
“如今整个江南道物价大乱，怨声四起，很快就会有无数百姓无衣可穿。”
尹兆兴道：“我想请姜少爷看在黎民百姓的份上高抬贵手，至于条件……随便开！只要本官做得到！”
他真的很有诚意。
但姜辰却忍不住笑了，因为怎么听都像是威胁。
无数百姓无衣可穿？
这关自己屁事啊！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救世主，也不想当圣人！
百姓若是有衣服穿，自己就会被织造府活活逼死，这种献祭的傻事，岂是智者所为？
“织造大人真是爱民如子。”
姜辰嘲弄了一句，然后淡淡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听说织造大人是京城人士，在临安府这么久，想必很想家，不如趁这个机会回家探探亲。”
“如何？”
他说的风轻云淡，可却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让人窒息。
尹兆兴脸色骤变，道：“非逼本官离开临安不可吗？”
“大人你如果是段子兴那种碌碌之辈，我一定不会为难你。”
姜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可偏偏大人是一位能臣，这次只是一时大意，不得已才屈尊降贵坐在这里跟我谈。如果我动了一点妇人之仁，将来必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大人换成我，会给自己一个喘息之机吗？”
他说的非常坦然，清澈的眸子明光湛湛，仿佛能看穿人的心底。
尹兆兴竟然不敢直视，不死心道：“姜少爷是读书人，应该恩怨分明，我夫人对姜家有过帮助，又该怎么算？就当给她一个面子怎样？”
“帮助？”
姜辰忍不住笑了，笑尹兆兴黔驴技穷，竟然提起了这茬，冷笑：“那一点小恩小惠，值一顶五品的乌纱帽吗？”
尹兆兴哑口无言。
“再说，我已经报答了她！”
姜辰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贵夫人现在已有身孕了吧？我不欠你夫人什么，倒是你夫人欠我的！”
啪！
尹兆兴拍案而起，再也沉不住气，勃然大怒道：“你是不是真的要逼死本官？！”
“不是。”
姜辰摇摇头，一字一顿的道：“但我一定要扒掉你这身对姜家张牙舞爪过的虎皮！”
“你……做梦！”
尹兆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然后向常斑一拱手拂袖离去。
“我送你！”
常斑立刻跟了出去，这家伙还是很有原则的，收了银子就办事，对尹兆兴是好接好送。
至于其他，对不起，无能为力。
“姜少爷……你！”
探花郎站在一边头皮发麻，忍不住道：“那可是织造大人！你……怎敢如此？！”
刚才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姜辰是真的猛人。
丝毫面子都没给尹兆兴。
“织造很了不起吗？”
姜辰不屑一笑，抬手点指向船外，道：“彼可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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