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新朝雅乐
尼古拉斯公爵站在学士城的城墙上，风从身后北方吹来，已经有了一丝凉意。
夏天，就快过去了，他心想，这场战斗也该结束了。
他的左膀右臂跟着他站在两侧，身后还有一大群学士簇拥着。他拿手一指北方，说：“此处三百里外，便是老燕山了，这座山是沼泽地第一高山，但放在崇山峻岭的北方，也只是个注侏儒罢了，侏儒怎么能与巨人争锋呢？”
听闻此话，身后众人连忙说道：
“好啊，好啊！”
“妙啊！妙啊！”
“不愧是尼古拉斯大学士啊，眼界高远啊……”
尽管天气炎热，但这些学士们还是穿着一本正经的学士大宽袍、戴着象征身份学士帽，一个个热的满头大汗，一边走一边拿发黄脏手帕擦脸。不管尼古拉斯发表什么“高论”，后面的人就都会一个劲的称赞他。
尼古拉斯又说道：“然而李奥瑞克这个人，却能以侏儒的力气，战胜北方的巨人，奇哉怪哉！诸位学士想必也晓得，在下并非固执迂腐的人，不会因为李奥瑞克与我的学术研究相左、抑或是我们政见不同，就对他有什么偏见。相反，我第一时间就去做了调查，研究他究竟是怎么打败乌鸦王的。说实话，李奥瑞克绝对是个奇才，在打仗这件事情上，足以和我平分秋色……”
“好啊，好啊！”
“妙啊！妙啊！”
“不愧是尼古拉斯大学士啊，谦虚大度啊……”
等众人称赞了一番，尼古拉斯才继续说道：“但是李奥瑞克的战略思想大有问题，拿下野狼城之后，若是他见好就收，然后跟其他三位蛮王求亲和谈，自此在野狼城一带好好耕耘，或许我还会赞他一句‘高原英杰’，可他野心太大，竟然还要继续北伐。这就有些不自量力了！”
尼古拉斯的表情凝重的望着北方，摇了摇头，说：“因为李奥瑞克只是一个人，一个强者。光靠他自己，改变不了一个民族羸弱的事实。”
说这话的时候，尼古拉斯的语气很是痛苦。
“好啊，好啊！”
“妙啊！妙啊！”
“不愧是尼古拉斯大学士啊，真知灼见啊……”
众人的赞嘘声却又让他脸上的痛苦消失了，他继续说道：“你们可能没有去过蛮族的地盘，但我是去过的。我记得蛮族的小孩生来就比我们的婴儿胖上一大圈，落地几个月就能行走，然后便能奔跑，三五岁的孩子便开始学习刀法，七八就能骑马拉弓。而高原人的小孩要等到十二岁才会学拿剑，还是用木剑。他们的男人比我们强壮，战斗比我们勇敢，而且他们有更多的黄金、更富足的土地、更多的人口，甚至是更聪明的学者。我的第一个老师就是西域蛮族的‘黄金学士’，那可真是一位饱学之士，即使是现在，我恐怕也比不上他。‘黄金学士’在蛮族里边有成千上万，而我这个学徒却已经是高原人首屈一指的大学士了，我们高原人的智慧就是比不上人家的。”
“好啊，好啊！”
“妙啊！妙啊！”
“不愧是尼古拉斯大学士啊，真是……勤勉啊……”
尼古拉斯摇了摇头，说：“所以李奥瑞克的失败是注定的，他所做的一切也一定会将高原人带入深渊。然而，最近随着北伐军的南进，无论是军队里还是城市中，都有一股的投降论喧嚣尘上！显然是众人被眼前的迷雾懵逼了双眼，被恐惧的心态扰乱了思想，从而无法继续像个学者一样理智的思考了，甚至开始怀疑我们的正义性了。因此我要告诉大家，我们是绝对正义的！也是正确的。所谓学士，就是要坚持用生命去捍卫真理，如果因为强权而折腰，就颠倒黑白，那我们对得起这满腹诗书吗？”
“好啊，好啊！”
“妙啊！妙啊！”
“不愧是尼古拉斯大学士啊……”
尼古拉斯停在城墙边上，看着远方的茂密丛林，说：“所以，各位朋友，你们作为学士城的心脏，更要坚定自己的立场，我请求你们接下来能够到城中继续讲学，告知人民我们所做的事情是正义的，最好能在筹集一些资金来。各位，能做到吗？”
“好啊，好啊！”
“妙啊！妙啊！”
“不愧是尼古拉斯大学士啊，高明啊，高明啊！”
尼古拉斯对着学士们行礼，说：“那就拜托大家了。”
众人也纷纷回礼，说：“学生遵命。”
说着众学士便去执行尼古拉斯的命令了，现在城墙上还剩下三个人——一个是尼古拉斯公爵，另一个是身高两米多的强壮巨人。这巨人只有一只眼睛，生在额头正中，就如同传说中的独眼巨人；最后还有一个穿着蓝袍女魔法师，她的深蓝色长袍上面画着繁复的星图，头戴一顶装点着碎钻的白色帽子，脸上还带着面纱，气质十分神秘。
独眼巨汗就是鼎鼎大名的高原人三大将，“独眼的佛罗”；另一个是尼古拉斯的“御用占星师”，名叫索娜拉，同样是受到祖神感召而来的信徒，是个十分神秘的女人。
“我的学士们就很忠诚，也很听话，简直比士兵还好用。”尼古拉斯一脸微笑着说道。
学士城里边的学士是他精挑细选的结果，从前也有一些能够自主思考的、或者是发表其他意见的人或者学派，但这些人基本尼古拉斯的驱逐了。尼古拉斯公爵就是学士城的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的智慧就是真理！任何与他相左的观点都是错误的，就如同颠倒黑白一样错误，尼古拉斯起先还会和他们辩论，但后来每次他都会赢。因此尼古拉斯的干脆不与他们争了，直接将这些人赶走，免得浪费时间。
此时那个强壮的巨汗说道：“大人，尽管您说的很有道理，但光靠这些上个城墙都喘粗气的废物学者，可打不赢李奥瑞克。”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我也没指着他们去打仗，他们只是拿来稳定军心的罢了。”说着尼古拉斯的望向了城内的七神教堂，说：“差不多了，随着这场内战，七神教的信仰崩塌的差不多了，七根也只剩下一根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李奥瑞克呢！”那个女魔法师问道：“大人为什么要感谢李奥瑞克？”
尼古拉斯说：“我们不是要拔除封印着祖神的七根钉子吗？这七根钉子就是七神，七神的力量来自于信徒的信仰，信仰七神的人越少，那么七神的力量就越弱，等到了某个临界点，那么，我们就能拔除这些钉子了。李奥瑞克的这场内战，极大的改变了高原人的信仰。我听说李奥瑞克不喜欢七神，也不支持北伐军内部的宗教活动，如今北伐军士兵都不信七神了，反而改信‘战神’——也就是李奥瑞克本人。除此之外，望北城守军、贾戈伯联军，还有这片土地的泥腿子们，其实也是信七神的，打起仗来，这些信徒要么吃了败仗，要么家破人亡，信仰自然会动摇……”
尼古拉斯拿出一个银色小沙漏来，仔细观察那沙子的流动，说：“估计再有个七八天吧，我们的祖神就能冲破封印，到时候我们甚至不用守城了，可以转守为攻。”
独眼的强壮男人兴奋的大叫起来，说：“我早就想会会那个家伙了！”而黑袍的女魔法师却沉吟少许，说：“七八天说短也短，说长也长，李奥瑞克的北伐军一向兵贵神速，一夜拿下望北城，又急行军至山神要塞，可见其动作之快。七八天时间，李奥瑞克要是急行军的话，会不会……”她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尼古拉斯公爵。
尼古拉斯摆了摆手，说：“不可能！根据情报，一周前他们刚刚拿下贾戈伯的海盐城。从海盐城到这里来，没有十天半月是不可能的。”
“是么？”一旁的独眼壮汉说道，“可我也走过这条路，骑快马走前半程，然后趟水过沼泽，用不了四天就到了。”
尼古拉斯笑道：“你是自己一个人，又是身体强壮，精力充沛的武士，自然走得快了。然而李奥瑞克那可是三万北伐军！他们人多不说，还要带着辎重补给的，军队人吃马嚼，天天消耗的粮食不计其数，辎重补给不会少。那地方要么满地乱石，要么泥泞难走，说不定还要翻山越岭，说十天能走过来都是抬举他们了！”
尼古拉斯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说：“光走过来还不行，大军长途跋涉，人困马乏，总得休整一个一天半日吧？若要休整，就得扎营、卸货、清野……这少说半天，多则一天，然后要想攻城，就需要组装攻城器，做战前动员，侦查情报等等……所以我估计，李奥瑞克真要来攻城，恐怕需要半个月的时间。等到了那个时候，祖神早已打破封印，甚至还能好好休息几天，养精蓄锐。届时我们军民一心，神灵庇护，以逸待劳，还不是随便收拾李奥瑞克？”
独眼佛罗和占星师索娜拉相视一笑，旋即说道：“好啊！妙啊！不愧是尼古拉斯大人啊！”
“你俩就不用学他们了！”尼古拉斯得意的大笑起来。
……
浪花滚滚，满载着辎重补给的“北伐军舰队”正在金砂河上顺风而行。北伐军舰队组建时间不长，也没有航海经验，甚至军队里没有个正经的水手，所以雇了一大金沙港的水手来开船。此时大部分士兵轻装上阵，走陆地路线向南行军；而李奥瑞克等人则在船上，走水路运送沉重的货物。
这四艘船不光载着食物，甚至还有盔甲、军靴、刀尖甚至是攻城器。
此时，李奥瑞克坐在“厄运号”的船头，罗米拉和希雅陪在他身后，罗米拉负责通讯，希雅则在看地图。
此时李奥瑞克嘴里哼哼起了上辈子听来的小曲儿。
“beenalongtimegone（在很久以前）
oldconstantinople'sstillhasturkishdelight（当那老君士坦丁堡还有土耳其软糖的时候）
onamoonlightnight（一个明月高悬的夜晚）
everygalinconstantinople（所有君士坦丁堡的女孩们）
isamiss-stanbul,notconstantinople（转眼间就成了土耳其小姐呀~）”
他词儿记得不太清了，但调子差不多。一旁的希雅问他：“你哼哼什么歌呢？”
李奥瑞克说：“新朝雅乐罢了。”
“蛤？什么东西？”希雅还是没明白。
“开玩笑的，实际是亡国的靡靡之音。”
希雅一副“你鳖载着理发店”的表情，说：“李奥瑞克，马上就到预定的地点了，你……真打算这么做吗？虽然我知道你做事一向靠谱，但这也太……太疯狂了。”
李奥瑞克笑道：“你放心吧，肯定能成。”有成功先例呢！
希雅点了点头，表情有些苦恼地说道：“如果不成的话，这事儿最好别外传……呃，有点怪。”
“那样是能成呢？”李奥瑞克问道。
希雅笑了，说：“那历史也会记住这一刻的，一定会有许许多多吟游诗人为你写歌的。”
“我很期待。”李奥瑞克笑着说道。
就这样，四艘大船与众多小船来到了预定的“出口”。说是出口，实际上这里并无港口，只有一个北伐军临时挖出来的坡道。
菲利普等人比李奥瑞克出发更早，速度也快，所以早就在岸边等待了。见船来了，菲利普便挥手说道：“李奥瑞克将军！就在这停下吧，我们试一试！就按照你说的那样……”
菲利普身后排满了涂了油的木头滑道，密密麻麻。在看周围，正片树林子几乎被北伐军砍了个干净，而且这工作还没做完，粗臂·石恩在大吼着督促士兵们卖力砍树，大斧子“咣咣”响，空气还有木屑飘着，脚底下也都是木屑和碎木头。
李奥瑞克说道：“好！抛锚停船！”
于是舰队在河中停下。
李奥瑞克下了船，观察了一下地形，然后说：“风行团团长！”
“在！”菲利普立正站好。
“我给你布置的任务完成了吗？”李奥瑞克大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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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那个强壮的巨汗说道：“大人，尽管您说的很有道理，但光靠这些上个城墙都喘粗气的废物学者，可打不赢李奥瑞克。”
尼古拉斯点了点头，说：“我也没指着他们去打仗，他们只是拿来稳定军心的罢了。”说着尼古拉斯的望向了城内的七神教堂，说：“差不多了，随着这场内战，七神教的信仰崩塌的差不多了，七根也只剩下一根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李奥瑞克呢！”那个女魔法师问道：“大人为什么要感谢李奥瑞克？”
尼古拉斯说：“我们不是要拔除封印着祖神的七根钉子吗？这七根钉子就是七神，七神的力量来自于信徒的信仰，信仰七神的人越少，那么七神的力量就越弱，等到了某个临界点，那么，我们就能拔除这些钉子了。李奥瑞克的这场内战，极大的改变了高原人的信仰。我听说李奥瑞克不喜欢七神，也不支持北伐军内部的宗教活动，如今北伐军士兵都不信七神了，反而改信‘战神’——也就是李奥瑞克本人。除此之外，望北城守军、贾戈伯联军，还有这片土地的泥腿子们，其实也是信七神的，打起仗来，这些信徒要么吃了败仗，要么家破人亡，信仰自然会动摇……”
尼古拉斯拿出一个银色小沙漏来，仔细观察那沙子的流动，说：“估计再有个七八天吧，我们的祖神就能冲破封印，到时候我们甚至不用守城了，可以转守为攻。”
独眼的强壮男人兴奋的大叫起来，说：“我早就想会会那个家伙了！”而黑袍的女魔法师却沉吟少许，说：“七八天说短也短，说长也长，李奥瑞克的北伐军一向兵贵神速，一夜拿下望北城，又急行军至山神要塞，可见其动作之快。七八天时间，李奥瑞克要是急行军的话，会不会……”她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尼古拉斯公爵。
尼古拉斯摆了摆手，说：“不可能！根据情报，一周前他们刚刚拿下贾戈伯的海盐城。从海盐城到这里来，没有十天半月是不可能的。”
“是么？”一旁的独眼壮汉说道，“可我也走过这条路，骑快马走前半程，然后趟水过沼泽，用不了四天就到了。”
尼古拉斯笑道：“你是自己一个人，又是身体强壮，精力充沛的武士，自然走得快了。然而李奥瑞克那可是三万北伐军！他们人多不说，还要带着辎重补给的，军队人吃马嚼，天天消耗的粮食不计其数，辎重补给不会少。那地方要么满地乱石，要么泥泞难走，说不定还要翻山越岭，说十天能走过来都是抬举他们了！”
尼古拉斯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说：“光走过来还不行，大军长途跋涉，人困马乏，总得休整一个一天半日吧？若要休整，就得扎营、卸货、清野……这少说半天，多则一天，然后要想攻城，就需要组装攻城器，做战前动员，侦查情报等等……所以我估计，李奥瑞克真要来攻城，恐怕需要半个月的时间。等到了那个时候，祖神早已打破封印，甚至还能好好休息几天，养精蓄锐。届时我们军民一心，神灵庇护，以逸待劳，还不是随便收拾李奥瑞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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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奥瑞克笑道：“你放心吧，肯定能成。”有成功先例呢！
希雅点了点头，表情有些苦恼地说道：“如果不成的话，这事儿最好别外传……呃，有点怪。”
“那样是能成呢？”李奥瑞克问道。
希雅笑了，说：“那历史也会记住这一刻的，一定会有许许多多吟游诗人为你写歌的。”
“我很期待。”李奥瑞克笑着说道。
就这样，四艘大船与众多小船来到了预定的“出口”。说是出口，实际上这里并无港口，只有一个北伐军临时挖出来的坡道。
菲利普等人比李奥瑞克出发更早，速度也快，所以早就在岸边等待了。见船来了，菲利普便挥手说道：“李奥瑞克将军！就在这停下吧，我们试一试！就按照你说的那样……”
菲利普身后排满了涂了油的木头滑道，密密麻麻。在看周围，正片树林子几乎被北伐军砍了个干净，而且这工作还没做完，粗臂·石恩在大吼着督促士兵们卖力砍树，大斧子“咣咣”响，空气还有木屑飘着，脚底下也都是木屑和碎木头。
李奥瑞克说道：“好！抛锚停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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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奥瑞克下了船，观察了一下地形，然后说：“风行团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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