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_束缚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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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速查通川,疑为奸细!

  作者有话要说:用题外话回答一下某些大人的问题:

  1、曲线救国?

  关于用商贸和外交来迫使安王屈服的意见。

  虽然那两本书没有看过,不过其他类似题材的有看过一些。这个想法吧,也不是不可以,但不太适合这里。

  不论是外交还是商贸,这些都要靠武力作支撑。大淼的三大兵力,一个是临澹城防军和禁军,合起来两万四;然后是西北边军,大概八九万;最后就是安王的八万人马(兵力分布的具体情况在原版中有明确地写出来,改版后好像忘记加进去了)。如果安王要攻打临澹,西北边军是不可能调回来的(雄单可没有灭亡呢),只可能是从各地地方军中抽调勤王,所以玄澈可用的兵力其实不多,而且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聚集起来的。

  其实经济制裁玄澈也有在做了。通川商行从很早以前就在和安王合作,如果安王要起兵,只要通川商行停止供货,一招釜底抽薪就可以让安王死很惨。但这种招数只能用于辅助,出其不意。毕竟巴蜀富足,安王一意孤行的话,离了通川还可以在本地剥削也可以联系其他商行。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打击,基本上不会给他造成过大的伤害。(另一种借助武力威慑进行的慢性经济渗透正用在雄单身上,澈是打算把雄单并入国土的,所以八岁的时候就提出了三个条件,还记得么?停战、通商、通婚,这三个条件已经持续十多年了,该有的效果也快有了,第三卷会讲的~)

  至于外交,安王执意要反的话外交是没什么意义的,当然也不能和成国外交,否则就是引狼入室了。

  另外玄澈抓禁军的意义在于,他不希望看到有人逼宫(比如平怡二王之流,虽然澈无法把握司苍的趋向,不过司苍能想到的合纵联和,澈怎么会想不到?),如果禁军被人控制,那么就算安王的军队被打败了,皇宫也岌岌可危,玄沐羽就死定了。玄沐羽死了,打败安王的太子当然可以顺利登基,连弑父的罪名都不用担,还可以名正言顺地除去两个皇兄,但问题是玄澈貌似还没打算让自己老爸去死。

  6、太子练兵?

  练兵不一定一定要训练单兵素质,有时候是一个精神和体制的问题。

  e不是军人,也不是训练员,不会从提高战斗力的角度去写练兵。

  e是文人,只能研究制度和思想……

  7、安王怎么变笨了?

  安王不是笨了。是玄澈逼他的。

  玄澈一再驳回预算最后却完全拒绝又要求收回税权,就是在挑战安王的耐心,他逼反安王。

  因为巴蜀易守难攻,玄澈不可能带兵去攻,那样不但劳民伤财而且死伤肯定十分惨重,搞不好还会让雄单和成国讨到便宜。只要安王冒出头,斩了这个祸首,叛乱就可以结束了。所以玄澈要逼反安王,让安王自己带兵上临澹,把战争结束在临澹城下。用最小的损失摆平安王,所以玄澈特别强调禁军和城防军的战斗力,否则搞不好就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玄澈收了税权,安王没了来源,本不想这么快就造反的现在却不得不提前造反。想到自己的发展大计被硬生生掐断,自己就跟猴子一样掌握在别人手里,感觉就和被塞了一坨便便在喉咙里一样,谁都会暴怒。而且前面玄澈故意挑逗安王的耐心,安王觉得自己被耍了,一时冲动才会做傻事。

  如果安王当即起兵,那就正中玄澈下怀,安王也就完蛋了,还好他的幕僚劝住他,安王自己冷静一下也就明白了是玄澈的阴谋。否则安王才不会这么容易罢休。

  巡查

  玄澈秘密出行辽阳,随同的除了宝德太监,还有林默言、森耶和一个叫沈煜的年轻人。

  沈煜便是将血书交给宝德的人,他到了临澹之后一直住在宝德府邸中。玄澈因为决定去辽阳,便招他来见。

  沈煜是沈从海的堂弟,读过书习过武,平日里算半个游侠性质的无业良民。那日沈从海突然叫他前去,他到了那里就看到哥哥割破了手腕,十分虚弱地将那本血书交给他,临死前托付他一定要将折子面呈皇上或太子。说罢,他哥哥就用尽最后的力量举剑自刎而死。

  沈煜拿了血书还未出府,就碰上有一群人上前围堵。沈煜搞不太清楚事情经过,但还是看出形势不妙,拼死跑出了沈府,一路南下,路上遇到多次追杀,最后身负重伤赶到临澹。沈煜的武功不足以潜入皇宫,但是哥哥又交待不可以交给其他大臣,想来想去只想到了宝德太监。

  沈从海曾在临澹做过御史,与宝德太监有一点交情,沈煜听哥哥说起过此事。当时沈煜瞧不起太监,听了就没上心,现在事态紧急也只好急病乱投医。幸亏沈煜巧舌如簧,又碰到宝德还有点良心,才让血书上了龙案。

  沈煜跟在太子的队伍里,面色苍白,情绪低落。宝德和林默言并排骑行,宝德没心情说话,林默言不爱说话,两个人都沉默得很。森耶是个爱闹的主,耐不住寂寞拍马而上,把自己憋了几天也参不透的问题向太子问出:“主子,森耶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你说。”

  森耶问:“为什么那天主子就肯定是宝公公把折子混了进去?”

  森耶这么说,跟在后面的宝德也竖起了耳朵。那日他根本没想到会被发现,被叫进去时一点心理建设都没有,咋一听还真有点傻了,脑子转转刚想抵死不承认,没想到就被太子点了名,心里一慌就全招了。宝德自今也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露了马脚。

  玄澈睨他一眼,道:“怎么,难道要我把十八般酷刑给你们上一遍才高兴?”

  森耶抓耳挠腮道:“那当然不是,只是、只是想不明白。主子怎么这么神呀?!”

  玄澈道:“那日父皇将折子扔在你们面前,你和小青(上书房行走小太监)都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折子,只有宝德公公始终低着头看也不看。他不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识字,晓得厉害不敢看;二是他早就知道了是哪本折子,不需要看,同时也下意识地逃避故意不看。但宝德公公不识字,就只可能是他早知道了有这么一封折子。而且我看他跪在那儿,惶恐中还有些发愣,眼珠子却转来转去,大概是在想着怎么推托吧?宝德公公,可有错?”

  宝德听了一头冷汗,忙说:“殿下圣明!”

  森耶拍手叫好,一直木然的沈煜也侧目多看了一眼玄澈。

  这番对话算是几人一路上最长的对话了。森耶偏偏憋着一肚子话说不出来,眼珠子直打转。玄澈看他闷得慌,便叫他过来耳语几句。森耶听罢点点头,凑到宝德身边去聒噪。

  宝德刚挨板子没几天,骑在马上屁股隐隐作痛,再加上辽阳虽然是他家乡,但他对家乡并没有多少感情。玄澈说是赏赐他带他回家乡,可在宝德看来这算不得什么赏赐,还不如随便打赏些金银财宝呢,反正皇宫的东西没一个是次品。

  森耶在一旁唧唧呱呱说个不停,宝德不爱理会但又碍于太子的面子不能发作,只能忍耐着往下听,却听森耶说:“宝公公你说那个什么太守的,贪污了那么多银子,家里一定很多财宝吧?”

  宝德听到财宝就条件反射地眼睛一亮,随即想到那些财宝又不是自己的,神色一黯,淡淡道:“是啊,十万两呢。”

  “那如果办了他,能从他家里找回全部么?”森耶笑笑地说,将“全部”二字咬得特别重。

  宝德一听就愣了,不自觉地抬头,恰好对上玄澈一个微笑,其中深意妙不可言。宝德顿时心下一片了然,屁股也不痛了,精神也好了,家乡之行变得灿烂无比,一下子情绪高涨起来,也有了兴致和森耶攀谈。

  森耶最高兴地就是有人能和他说话,宝德作为大内总管对宫里的奇闻轶事知之甚详,两人谈起来也颇为有趣。五人的队伍因为多了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变得热闹不少。一路避开城镇往辽阳急行,不过十天日程就进入了辽阳境内。既然是微服,到了人家的地盘里便要小心行事。玄澈、沈煜和林默言都易了容,玄澈化名颜御,沈煜化名严立,林默言便称莫言,玄沈人以朋友相称,宝德和森耶为了掩盖太监的身份,在脸上也抹了点妆,这两人一人是管家一人是仆人,默言依然是护卫。

  刚进辽阳郡,玄澈就看出了不对劲,连续经过两个村庄都是空无一人,农田荒废不说,里面还都是淤泥,大概是被水淹了还没有清理。

  朝廷的拨款不但是用于购买粮食赈济灾民,还在于组织民众对受灾地区的农田水利设施进行修复,眼前这状况显然是当地政府没有进行有效的灾后工作。

  又往前行,就看到不少官兵在驱赶平民。那些平民面色土灰,衣衫褴褛,走在碎石道上割得双脚鲜血淋漓。即使这样那些官兵还在不住地驱赶。

  有一个老者倒在地上,那官兵便是几个皮鞭狠狠抽下去,呼喝着让他起来。但老者大概是实在动不了了,手脚挣扎了两下却没有起来。官兵又是几鞭下去,老者身体挺了挺就不再动弹。官兵碎碎念了几声“晦气”也不再理会,估计那老人是死了。旁边有孩童上前哭喊,却被一个妇女强行拉走,那妇人还说:“再不走你也要死了!”果然,官兵又过来,举鞭就要抽打孩童,还是妇女护着求饶才躲了过去。

  沈煜在一旁早已握紧了拳头,他难以自持要冲上去,却被玄澈拉住。

  玄澈冷眼看全了这一幕,他只问沈煜:“你要救一个人,还是要救整个辽阳郡?”

  沈煜不是笨蛋,听了这话便明白其中意思,只能压制住愤怒,将胯下马匹拉扯得嘶嘶鸣叫。

  玄澈吩咐道:“森耶,你去问问,为什么要驱赶这些平民。记着不要惹事。”

  “是。”

  森耶上前询问,他自幼进宫,按照宫里的说法就是藏了一口童子元气,所以声音只是像普通少年一般带着几分稚软,不但不难听还很容易让人放松戒备,森耶口齿伶俐,找了官差样的人搭讪了几句就弄清了原委。

  其实事情很简单,辽阳郡里活不下去了,平民要逃到别的郡,但一来别的郡怕流民带来灾祸,二来辽阳郡官员也怕流民出去朝廷要治他们的罪。所以辽阳郡和临近的几个郡达成协议:如果有流民出郡便要赶回来。眼前这批就是先前从辽阳逃到平顶的流民。

  沈煜怒道:“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他们不能养活百姓,百姓还不能自己找活路吗?!”

  “这种事每逢灾祸就会发生。”玄澈淡淡地说,“人就是这样,谁也不想担责任。”

  沈煜愤愤道:“那就要这样算了吗?”

  玄澈冷冷一笑:“你忘了我来是干什么的?辽阳太守失职之罪是逃不掉了,至于贪污,现在看来也八九不离十。其他郡的太守——偶尔也要杀鸡儆猴才行。”

  一行人继续深入,走了两天才看到一座比较有人气的大城。这年头是有钱都买不到食物,还好玄澈他们带足了三天的干粮,不然巡视不成,太子先要饿死了。

  城门外聚集了大量的难民,多是瘦弱妇孺,大概青壮年早已卖身为奴了。城门守卫不让他们进去,结果城门外到处是死人和快死的人,呻吟哀号之声不绝于耳,腐败作呕之气冲刺鼻腔,说是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入城门的时候又听人说,刚开始时还有一户好心人家布粥,但是因为难民太多,粥不够,导致难民哄抢,还伤了布粥人,结果就再没人敢来救济灾民了。

  玄澈听了只是摇头,沈煜的神情说不出是哀痛还是惭愧,或者二者都有。

  其实没什么好惭愧的,死亡面前没几个人记得谦让。

  因为难民都被挡在城外,城中的状况看起来还可以,除了平民多有菜色,街道有些冷清外,倒也太平。转了一圈,商铺大多关门,有规模比较大的米粮店还开着,问一下价格,贵得离谱。

  虽然沈煜看起来很愤怒,但玄澈却没什么表情。

  灾区就是这样,情况甚至比玄澈想象的还要好,起码这些长官们将贵族保护得很好。这话说出来并非玄澈冷酷或袒护贵族,只不过如果贵族都被难民压垮了,再后谁来放血赈灾呢?又如何让太子打压这些日渐坐大的地主豪强呢?

  猪总是要养肥了才能宰杀。

  再走了几天,玄澈终于到了潼阳——辽阳郡的省会,当然也是我们可爱的郡太守所在地。

  如果忽略城外饿殍遍野的景象,光看看到眼前的繁华的话,玄澈还真要赞这太守一句“治民有方”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大概就是对眼前景象的最好描绘。

  几人在潼阳里包了个小别院住下。玄澈不紧不慢地休整了半天,接下去几日里就是逛逛街,上茶楼喝点茶,除了在几家米粮店里询问价格的举动让人觉得他是此次反贪兼赈灾的钦差以外,沈煜几乎要以为这位太子是来度假的了!

  三日过去,沈煜终于沉不住气,逮了个机会拦住玄澈,道:“殿下,在下实在不明白殿下这次来究竟是干什么的?辽阳可不以茶出名!”

  玄澈微笑道:“立,我可不叫‘殿下’,你叫我颜御或者御我都会很高兴。”

  沈煜憋了口气,闷声道:“颜……公子!”

  “太见外了,一点也不像结伴同行的朋友。”玄澈摇头道。

  沉煜瞪大眼睛,扬声叫道:“颜御!——这总可以了吧?!”

  “不要这么大声,我听的到。”玄澈轻轻地笑,看沈煜快爆发了,才说,“你不是问我来干什么吗?刚好这会儿我要出门,你跟我一起来吧。”

  看玄澈笑得云淡风清,沈煜一肚子火没地方泻,嘴唇抿了半天,终于一跺脚跟在玄澈后面。

  玄澈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虽是一身青布衫,绝色容颜也被遮去,但只是这背影依旧让人移不开目光。沈煜走在后面看着这清幽的背影,心里不由自主地反问:这便是太子?

  玄澈忽回头道:“严兄,你过来我和你说事儿。”

  沈煜脚下一顿,加快两步和玄澈并肩走,微微拱手道:“殿……颜御,何事?”

  玄澈指着几家并立的酒楼说:“你看这几家酒楼,如何?”

  沈煜看了看,道:“这三家生意比较好,那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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