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下落
第153章下落
从柳府出来后，距离街口尚有二十来步的距离，柳七突然停了下来。
街口的位置，横停着一辆黑厢马车。
在马车前，一人正目光沉沉地望着柳七，在看到柳七的面容之后，此人的眸中明显有了一瞬的愣神，但很快又恢复了一片深邃。
似是见柳七停下了脚步，那人修长的身躯微微一凛，旋即朝着柳七大步迎来。
“柳小姐，好久不见。”
柳七面不改色，微微颔首：“林总捕头，别来无恙。”
林盛川眼底深邃越发浓郁，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地威压：“昔日沧州之时，是林某眼拙了，未能看出柳小姐竟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倘若柳小姐你真的和薛总捕头以及令狐朔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只要证据确凿，我林盛川可以保证，六扇门会撤去对你的通缉！”
柳七目光微垂，旋即揭开了车门帘，迎着略显刺目的阳光走出了马车。
刚刚走到同伴身边，便看见被他唤作老黄的捕头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陷入了失神的状态。
细柳山庄的十余年，磨炼的可不只有她的刀法！
利刃在手，则杀心自起。
刚刚柳七听到的那一声细微的响动，便是来自于千里镜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她若是个瞻前顾后的性子，当初就不会在明明已经脱身的情况下，返身回来怒而杀人了。
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林盛川望着走廊上柳七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渐渐变得凝重，随即又扭头看向了两条街外的高楼……
……
林盛川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柳七神态的变化。
压力很大嘛，林总捕头！
……
现在看来，林盛川虽然知道的挺多，但却并不清楚令狐朔接近柳如眉是为了谋取乙木神诀。
柳七淡然应道：“林总捕头不必谦虚，在江湖之中能悄无声息跟踪白泽的，恐怕也没多少人。”
况且能在这条街上开如此豪华的一家酒楼，背后的老板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柳七目光在林盛川硬朗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随即收回目光，自其身边缓缓走过，径直上了马车。
她望着林盛川：“林总捕头，要知道林雁归可是死在了我的手里。”
林盛川比柳七想象的要知道得多。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随着柳七回首看来，林盛川眼中神光一敛，随即上前两步来到了走廊入口之前，又对着柳七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柳小姐，这边请。”
柳七毕竟还是官府通缉的要犯，若是让人看见了林盛川和她碰面，只怕林盛川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房间内还有一个捕头，在听到响动之后迅速扭头看来，见同伴半跪在地不禁眉头一皱，赶紧走上前问道。
林盛川耳边突然劲风鼓动，紧接着便看到眼前的女子左右袖筒之中两道流光同时脱出，紧接着其右手轻轻一挥，两道流光瞬间消失于无影。
现场见证的便是“四小飞鹤”中的另外三人。
此处是从柳府出来之后的必经之地。
林盛川闻言之后，身形骤然一绷，身上原本若隐若现的威压顷刻间敛于体内，整个人如同一张绷紧了弓弦，双眸死死盯着柳七腰间的那柄漆黑的短刀。
嗡——
林盛川闻言双瞳瞬间一缩！
林盛川仔细研究过和“七杀”有关的卷宗，自认为对此人的武功和行事风格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故而他没有在仙居楼提前埋伏下人手。
直至半晌过后，林盛川的眉头已经挤到了一起，柳七方才放下了茶杯，继而轻声问道：“林总捕头，不知道你查到了多少？”
柳七知道，不管是什么理由，飞羽山庄庄主江寄余的弟子，“四小飞鹤”之一的林雁归，就是死在了她的手里。
果如柳七所想，林盛川听闻她所言，眼瞳微微一缩，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但他并未将这些孩童留在身边成长，而是悉心教导几年之后，送他们分别加入了江湖中那些有头有脸的门派。”
林盛川想代表六扇门与柳七和解，首先就绕不开傅青书这一关。
“老黄，你怎么了！”
林盛川目光微凝，接着说道：“令狐信膝下不止有令狐朔一个养子，他借着办案的由头，在各地收养一些天赋不错却无家可归的孩童。”
柳七话音刚落，随后缓缓扭头看向了身后隔着至少百步的高楼，目光瞬间锁定了一处紧闭的窗户，随后眸光骤然一凝！
哐当！
而此时被手下人担心有危险的林总捕头，正在仙居楼豪华的包房之内，十分淡定地喝着茶。
柳七之所以见林盛川，便是因为他通过白泽之口说出了“细柳山庄”，柳七担心他也知晓乙木神诀的秘密，故而决定见上一面。
林盛川当即朗声应道：“很多！”
车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似是有人双脚落地，紧接着柳七耳边响起了林盛川的声音：“柳小姐，仙居楼已经到了。”
……
他不禁脸色微变，一声惊呼：“你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终于使脸色苍白的老黄回过神来，他双眸瞬间张大了最大，回想起刚刚镜头下那双仿佛利刃一般的冰冷目光，不禁“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此时，就在那座楼中。
见柳七许久未有动作，林盛川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耳边响起了柳七清灵的声音：“看来林总捕头这次用了不少心思啊！”
柳七稍加思索，便知道应该是林盛川跟踪了白泽，知晓了他这两日的去处，故而锁定了柳府就是“七杀”的藏身之地。
“令狐朔……是他唯一留下的孩子，并且随他改姓令狐。”
柳七突然觉得这一趟她来对了。
他们是亲眼看见柳七一刀杀了林雁归。
但出于多年干捕快这一行当的警觉，为了以防万一，林盛川还是在距离仙居楼两条街外的一座楼中，安插了几個信得过的手下。
林盛川的话掷地有声，但柳七依旧只是淡定地抿着茶。
林盛川面部微微抽动，旋即语气沉沉地回道：“柳小姐……倒是和林某所了解的有些不一样。”
既然对方已经找上门来，那自己也不必藏头露尾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林盛川和乙木神诀没什么关系，再加上他所提出的和解不过是痴人说梦，柳七瞬间没有了继续谈下去的心思。
“呼——”
柳七微微抬眸，只见林盛川秉着脸挥挥手，示意小厮先行出去，小厮随即躬身退出了房间，并且顺手关上了房门。
一夜之间突然从四只变成了三只，这要是不给个交代，堂堂飞羽山庄庄主，江湖“七星”之一，“鹤唳九霄”江寄余的面子往哪儿放。
但从林盛川刚刚看到柳七之时，眼中一瞬间掠过的愣神也可以看出来，林盛川并不确定柳七就是“七杀”。
她目光越过了林盛川，看向了其身后的黑厢马车，接着缓声说道：“劳驾林总捕头亲自来迎，是柳七三生有幸。”
这一口气吐到一半，林盛川突然回过神来，脸色一变，旋即昂首缓缓侧目，意味深长地看向了马车。
既然林盛川将见面的地点约在了此处，则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将二人碰面的消息走漏出去。
随着柳七缓缓垂下手臂，腰间的两柄短刀也浮现于林盛川的视线之中。
林盛川闻言脸色一凝，语气晦涩地说道：“柳小姐，你难道没有明白林某的意思吗？”
下了马车，柳七才发现自己在一处幽静的小院中，一个仆人打扮的男子将马车驾走，小院之中只剩下了柳七和林盛川二人。
她目光一转，朝着林盛川瞥去，看见了其垂于身侧的双手已然蜷缩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咚！
听着小厮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林盛川脸上瞬间浮出肃然之色，随即将手里的茶杯搁在了身前的桌上，抬眸望着柳七沉沉说道：“柳小姐，既然你答应见我一面，那林某不妨直说了。”
与他面对而坐的，便是柳七。
“那女人不简单，林总捕头有危险！”
他挺直了腰杆，凝声道：“六扇门自成立之初，目的便是为了对付那些作奸犯科草菅人命的江湖人士，虽然六扇门行事要遵循朝廷的律法，但是……”
林盛川顿了顿：“江湖之中自有江湖的规矩，六扇门也并非不懂得变通。”
于是她放下茶杯，昂首回应着林盛川的目光，轻声问道：“林总捕头可知道，令狐朔现如今躲在何处？”
当然后果是可以预料的。
柳七默然回首，紧接着迈步朝着走廊走去，在行至林盛川身边时，她突然停下，随后冷冷说了一句：“林总捕头，还是将那栋楼中的人手撤了吧。”
一个身穿六扇门捕头装的男人脸色苍白的半跪在地上，他的手边的地板上，散落着一支珍贵的千里镜。
这一次柳七在原地伫立了许久，并未有迈步的意思，反而是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望着长长的木制的走廊。
于是柳七轻声说道：“林总捕头倒也不必紧张，我既已答应赴约，必然不会食言。”
柳七眸光一抬，直视林盛川的双眼，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知在林总捕头眼中，柳七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总捕头能够代表六扇门，难道还能代表江寄余，能够代表傅首辅不成？”
“令狐信自以为他的手脚做的很干净，但实则还是留下了不少蛛丝马迹。”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下，柳七也随之缓缓睁开双眼。
刀客的刀不就不在鞘中，而在心里。
听着柳七淡然的话语，林盛川眸光一敛，顿时陷入了沉默。
林盛川既然出现在了这里，则说明他已经知晓了“七杀”就在柳府之中。
况且柳七也不会将她与令狐朔真正的恩怨由来告知林盛川。
柳七眸光微动，她知道仙居楼和六扇门总衙就在同一条街上，平日里来这里吃饭消遣的捕头更是多不胜数。
咯吱，咯吱。
就凭这一层，柳七和飞羽山庄之间就不可能善终！
当然，柳七自己倒也没多在意。
林盛川并未回答柳七所问，只是侧过身让出了通往马车的路，同时伸出了一只强劲有力的臂膀：“柳小姐，请！”
马车缓缓前行着。
看着柳七的身影进入了马车，林盛川不知为何心头感到了一阵放松，竟是不由自主地低头长吐了一口气！
偌大的车厢之内，只有柳七一人。
天下人人皆知，江寄余乃是当朝首辅傅青书的左膀右臂，也是他能够坐稳首辅之位的重要助力！
当初柳七的海捕文书之所以下发的如此之快，这背后就是因为有着傅青书的存在。
咯吱一声，房门打开，一个小厮打扮的男人上前来在林盛川耳边说了几句。
柳七斜挎着两柄短刀，微微昂首望着双目微张的林盛川，凝声道：“我就是柳七，也是你一心想要见的‘七杀’！”
若是个不知名的弟子倒也罢了，可偏偏“四小飞鹤”在江湖上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
但是让他失望了，柳七自始至终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哪怕是从林盛川口中说出了令狐朔故意接近细柳山庄大小姐柳如眉一事，柳七也只是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林盛川站在柳七右后侧五步远的位置，凝目望着柳七露出的小半侧脸，眼中眸光一阵闪动，不知在想着什么。
毕竟此事牵涉到了为天下人所不容的七重天以及乙木神诀的秘密。
她闭眸而坐，身形随着马车的颠簸微微晃动着。
感觉到了林盛川的注视，柳七神色漠然地垂眸，顺势抬手攀在了惊寂刀柄之上。
一丝轻微的响动声远远传来。
已经在马车内坐下的柳七自然听见了外面的响动，她不禁微微一笑。
柳七心想林盛川才来京城多久，不但在六扇门总衙中站稳了脚跟，而且瞧这情况，似乎已经将仙居楼也收归己用。
柳七微微颔首：“林总捕头的意思，柳七当然明白，只不过比起官府的通缉，柳七更在乎的还是令狐朔的下落。”
于是她问了最后一遍：“林总捕头，敢问您是否知晓令狐朔的下落？”
柳七本没做什么指望，但突然目光一凝，因为她看见了林盛川在犹豫半晌之后，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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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柳府出来后，距离街口尚有二十来步的距离，柳七突然停了下来。
街口的位置，横停着一辆黑厢马车。
在马车前，一人正目光沉沉地望着柳七，在看到柳七的面容之后，此人的眸中明显有了一瞬的愣神，但很快又恢复了一片深邃。
似是见柳七停下了脚步，那人修长的身躯微微一凛，旋即朝着柳七大步迎来。
“柳小姐，好久不见。”
柳七面不改色，微微颔首：“林总捕头，别来无恙。”
林盛川眼底深邃越发浓郁，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地威压：“昔日沧州之时，是林某眼拙了，未能看出柳小姐竟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倘若柳小姐你真的和薛总捕头以及令狐朔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只要证据确凿，我林盛川可以保证，六扇门会撤去对你的通缉！”
柳七目光微垂，旋即揭开了车门帘，迎着略显刺目的阳光走出了马车。
刚刚走到同伴身边，便看见被他唤作老黄的捕头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陷入了失神的状态。
细柳山庄的十余年，磨炼的可不只有她的刀法！
利刃在手，则杀心自起。
刚刚柳七听到的那一声细微的响动，便是来自于千里镜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她若是个瞻前顾后的性子，当初就不会在明明已经脱身的情况下，返身回来怒而杀人了。
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林盛川望着走廊上柳七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渐渐变得凝重，随即又扭头看向了两条街外的高楼……
……
林盛川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柳七神态的变化。
压力很大嘛，林总捕头！
……
现在看来，林盛川虽然知道的挺多，但却并不清楚令狐朔接近柳如眉是为了谋取乙木神诀。
柳七淡然应道：“林总捕头不必谦虚，在江湖之中能悄无声息跟踪白泽的，恐怕也没多少人。”
况且能在这条街上开如此豪华的一家酒楼，背后的老板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柳七目光在林盛川硬朗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随即收回目光，自其身边缓缓走过，径直上了马车。
她望着林盛川：“林总捕头，要知道林雁归可是死在了我的手里。”
林盛川比柳七想象的要知道得多。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随着柳七回首看来，林盛川眼中神光一敛，随即上前两步来到了走廊入口之前，又对着柳七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柳小姐，这边请。”
柳七毕竟还是官府通缉的要犯，若是让人看见了林盛川和她碰面，只怕林盛川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房间内还有一个捕头，在听到响动之后迅速扭头看来，见同伴半跪在地不禁眉头一皱，赶紧走上前问道。
林盛川耳边突然劲风鼓动，紧接着便看到眼前的女子左右袖筒之中两道流光同时脱出，紧接着其右手轻轻一挥，两道流光瞬间消失于无影。
现场见证的便是“四小飞鹤”中的另外三人。
此处是从柳府出来之后的必经之地。
林盛川闻言之后，身形骤然一绷，身上原本若隐若现的威压顷刻间敛于体内，整个人如同一张绷紧了弓弦，双眸死死盯着柳七腰间的那柄漆黑的短刀。
嗡——
林盛川闻言双瞳瞬间一缩！
林盛川仔细研究过和“七杀”有关的卷宗，自认为对此人的武功和行事风格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故而他没有在仙居楼提前埋伏下人手。
直至半晌过后，林盛川的眉头已经挤到了一起，柳七方才放下了茶杯，继而轻声问道：“林总捕头，不知道你查到了多少？”
柳七知道，不管是什么理由，飞羽山庄庄主江寄余的弟子，“四小飞鹤”之一的林雁归，就是死在了她的手里。
果如柳七所想，林盛川听闻她所言，眼瞳微微一缩，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但他并未将这些孩童留在身边成长，而是悉心教导几年之后，送他们分别加入了江湖中那些有头有脸的门派。”
林盛川想代表六扇门与柳七和解，首先就绕不开傅青书这一关。
“老黄，你怎么了！”
林盛川目光微凝，接着说道：“令狐信膝下不止有令狐朔一个养子，他借着办案的由头，在各地收养一些天赋不错却无家可归的孩童。”
柳七话音刚落，随后缓缓扭头看向了身后隔着至少百步的高楼，目光瞬间锁定了一处紧闭的窗户，随后眸光骤然一凝！
哐当！
而此时被手下人担心有危险的林总捕头，正在仙居楼豪华的包房之内，十分淡定地喝着茶。
柳七之所以见林盛川，便是因为他通过白泽之口说出了“细柳山庄”，柳七担心他也知晓乙木神诀的秘密，故而决定见上一面。
林盛川当即朗声应道：“很多！”
车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似是有人双脚落地，紧接着柳七耳边响起了林盛川的声音：“柳小姐，仙居楼已经到了。”
……
他不禁脸色微变，一声惊呼：“你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终于使脸色苍白的老黄回过神来，他双眸瞬间张大了最大，回想起刚刚镜头下那双仿佛利刃一般的冰冷目光，不禁“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此时，就在那座楼中。
见柳七许久未有动作，林盛川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耳边响起了柳七清灵的声音：“看来林总捕头这次用了不少心思啊！”
柳七稍加思索，便知道应该是林盛川跟踪了白泽，知晓了他这两日的去处，故而锁定了柳府就是“七杀”的藏身之地。
“令狐朔……是他唯一留下的孩子，并且随他改姓令狐。”
柳七突然觉得这一趟她来对了。
他们是亲眼看见柳七一刀杀了林雁归。
但出于多年干捕快这一行当的警觉，为了以防万一，林盛川还是在距离仙居楼两条街外的一座楼中，安插了几個信得过的手下。
林盛川的话掷地有声，但柳七依旧只是淡定地抿着茶。
林盛川面部微微抽动，旋即语气沉沉地回道：“柳小姐……倒是和林某所了解的有些不一样。”
既然对方已经找上门来，那自己也不必藏头露尾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林盛川和乙木神诀没什么关系，再加上他所提出的和解不过是痴人说梦，柳七瞬间没有了继续谈下去的心思。
“呼——”
柳七微微抬眸，只见林盛川秉着脸挥挥手，示意小厮先行出去，小厮随即躬身退出了房间，并且顺手关上了房门。
一夜之间突然从四只变成了三只，这要是不给个交代，堂堂飞羽山庄庄主，江湖“七星”之一，“鹤唳九霄”江寄余的面子往哪儿放。
但从林盛川刚刚看到柳七之时，眼中一瞬间掠过的愣神也可以看出来，林盛川并不确定柳七就是“七杀”。
她目光越过了林盛川，看向了其身后的黑厢马车，接着缓声说道：“劳驾林总捕头亲自来迎，是柳七三生有幸。”
这一口气吐到一半，林盛川突然回过神来，脸色一变，旋即昂首缓缓侧目，意味深长地看向了马车。
既然林盛川将见面的地点约在了此处，则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将二人碰面的消息走漏出去。
随着柳七缓缓垂下手臂，腰间的两柄短刀也浮现于林盛川的视线之中。
林盛川闻言脸色一凝，语气晦涩地说道：“柳小姐，你难道没有明白林某的意思吗？”
下了马车，柳七才发现自己在一处幽静的小院中，一个仆人打扮的男子将马车驾走，小院之中只剩下了柳七和林盛川二人。
她目光一转，朝着林盛川瞥去，看见了其垂于身侧的双手已然蜷缩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咚！
听着小厮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林盛川脸上瞬间浮出肃然之色，随即将手里的茶杯搁在了身前的桌上，抬眸望着柳七沉沉说道：“柳小姐，既然你答应见我一面，那林某不妨直说了。”
与他面对而坐的，便是柳七。
“那女人不简单，林总捕头有危险！”
他挺直了腰杆，凝声道：“六扇门自成立之初，目的便是为了对付那些作奸犯科草菅人命的江湖人士，虽然六扇门行事要遵循朝廷的律法，但是……”
林盛川顿了顿：“江湖之中自有江湖的规矩，六扇门也并非不懂得变通。”
于是她放下茶杯，昂首回应着林盛川的目光，轻声问道：“林总捕头可知道，令狐朔现如今躲在何处？”
当然后果是可以预料的。
柳七默然回首，紧接着迈步朝着走廊走去，在行至林盛川身边时，她突然停下，随后冷冷说了一句：“林总捕头，还是将那栋楼中的人手撤了吧。”
一个身穿六扇门捕头装的男人脸色苍白的半跪在地上，他的手边的地板上，散落着一支珍贵的千里镜。
这一次柳七在原地伫立了许久，并未有迈步的意思，反而是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望着长长的木制的走廊。
于是柳七轻声说道：“林总捕头倒也不必紧张，我既已答应赴约，必然不会食言。”
柳七眸光一抬，直视林盛川的双眼，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知在林总捕头眼中，柳七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总捕头能够代表六扇门，难道还能代表江寄余，能够代表傅首辅不成？”
“令狐信自以为他的手脚做的很干净，但实则还是留下了不少蛛丝马迹。”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下，柳七也随之缓缓睁开双眼。
刀客的刀不就不在鞘中，而在心里。
听着柳七淡然的话语，林盛川眸光一敛，顿时陷入了沉默。
林盛川既然出现在了这里，则说明他已经知晓了“七杀”就在柳府之中。
况且柳七也不会将她与令狐朔真正的恩怨由来告知林盛川。
柳七眸光微动，她知道仙居楼和六扇门总衙就在同一条街上，平日里来这里吃饭消遣的捕头更是多不胜数。
咯吱，咯吱。
就凭这一层，柳七和飞羽山庄之间就不可能善终！
当然，柳七自己倒也没多在意。
林盛川并未回答柳七所问，只是侧过身让出了通往马车的路，同时伸出了一只强劲有力的臂膀：“柳小姐，请！”
马车缓缓前行着。
看着柳七的身影进入了马车，林盛川不知为何心头感到了一阵放松，竟是不由自主地低头长吐了一口气！
偌大的车厢之内，只有柳七一人。
天下人人皆知，江寄余乃是当朝首辅傅青书的左膀右臂，也是他能够坐稳首辅之位的重要助力！
当初柳七的海捕文书之所以下发的如此之快，这背后就是因为有着傅青书的存在。
咯吱一声，房门打开，一个小厮打扮的男人上前来在林盛川耳边说了几句。
柳七斜挎着两柄短刀，微微昂首望着双目微张的林盛川，凝声道：“我就是柳七，也是你一心想要见的‘七杀’！”
若是个不知名的弟子倒也罢了，可偏偏“四小飞鹤”在江湖上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
但是让他失望了，柳七自始至终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哪怕是从林盛川口中说出了令狐朔故意接近细柳山庄大小姐柳如眉一事，柳七也只是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林盛川站在柳七右后侧五步远的位置，凝目望着柳七露出的小半侧脸，眼中眸光一阵闪动，不知在想着什么。
毕竟此事牵涉到了为天下人所不容的七重天以及乙木神诀的秘密。
她闭眸而坐，身形随着马车的颠簸微微晃动着。
感觉到了林盛川的注视，柳七神色漠然地垂眸，顺势抬手攀在了惊寂刀柄之上。
一丝轻微的响动声远远传来。
已经在马车内坐下的柳七自然听见了外面的响动，她不禁微微一笑。
柳七心想林盛川才来京城多久，不但在六扇门总衙中站稳了脚跟，而且瞧这情况，似乎已经将仙居楼也收归己用。
柳七微微颔首：“林总捕头的意思，柳七当然明白，只不过比起官府的通缉，柳七更在乎的还是令狐朔的下落。”
于是她问了最后一遍：“林总捕头，敢问您是否知晓令狐朔的下落？”
柳七本没做什么指望，但突然目光一凝，因为她看见了林盛川在犹豫半晌之后，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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