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_代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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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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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就在过了年之后没多久,风云大陆的局势突然就乱了起来,先是苍梧,这本是游猎国家,向来只在秋高马肥之时才奔掠而下抢掠朝云边境,可是那一年,不知怎么的,居然在寒冬腊月里,点大军而下,大举犯边。”

  “云皇急点了两名将军前去平叛,然而西边战事未平,南边的赤焰就也露出了狼子野心,当年的焰皇亲率五位皇子昼伏夜行,万余精骑直驰边关,星夜偷袭旭日城,一战功成,又逐步蚕食阳春江以南,兵锋直指十胡。”

  “先皇尚来不及点将,北边又传来战报,一向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龟缩在北边一片冰天雪地中的银翼居然一反常态,主动出击,率兵猛扣北部关卡,银翼虽然暗弱,军队也不如我朝云精锐,可是在银翼的军队中,却突然凭空冒出了数十个绝顶高手,这数十人利用自己武艺高强,趁夜摸上边关,将我朝云中上层守将斩杀殆尽,守将一死,军心自散,竟给银翼这等弱国攻进关来。”

  “然而这还不算完,三边战事一件急似一件的时候,我朝云中腹地带的几个部落竟也趁火打劫,揭竿而起。一时之间,几日前还歌舞升平的朝云立刻烽烟滚滚,兵戈遍地。”

  “云皇急点将领四处平乱,在此危难之时,慕容将军几次请命,却都被先皇以慕容将军刚出征回来,不宜再行劳累的理由莫名其妙的婉拒。幸而平叛的将领大都是慕容将军平日里一手带出来的,个个龙精虎猛,仅仅几日之后,各方叛乱就都被控制住,并一点一点被我朝云大军压回原境,中腹地带几个带头闹事的首领也被抓住。唯有南边赤焰的攻势不仅没有被遏制住,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一旦让赤焰之人攻过十胡,占领涵谷关隘口,那我朝云便危如累卵,就算其他战役都胜,也没了什么意义。当此危急时刻,慕容将军再次请命,先皇犹豫之下,终于准了慕容将军的请求。只是此时,朝中将领几乎己被指派一空,一向跟随慕容将军征战的将领如今都各自领军,在朝云四处平叛,朝云的军队也几乎都被调完……”

  “既然如此,那我外公又哪里来的四十万大军可以率领?”一声不吭的听石中岳讲到这里,蔷薇终于忍不住出言发问。如果事情真的如石中岳所说,那么慕容垂坑杀朝云四十万精兵的说法就很值得商榷,至少在数量上,不会如此庞大。

  石中岳望了蔷薇一眼,对于蔷薇一眼看破事情关键之处的透彻投以赞赏的目光,沉声说法道:“的确没有四十万军队可以率领,当时精兵早己派出,剩下的都是些训练不足的新兵或者快要退役的老兵,再加上京城卫队,全部可以调派的军队,也不超过二十万。”

  “那……”

  “当时赤焰己经在阳春江对岸站住了脚,不住的从辖下各部落调集人马,又强征当地百姓,总数加起来,至少也有三十万,而朝云国力一向强盛,若在平时,四十万人马对朝云来说,并不是一件多么为难的事情,所谓兵不厌诈,慕容将军为了在气势上压住赤焰贼子,因此号称领兵四十万,而实际上,他带出去的人马,只有十五万!”

  “十五万?”蔷薇猛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石中岳。

  以十五万新老不一,训练匮乏的军队,去对阵敌军的三十万精兵,这得要多大的气魄,多大的胆量?

  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外公,一代名将,慕容垂?!

  石中岳仿佛也沉浸在当年慕容家最风光最荣耀的岁月里,带着些感慨说道:“是啊,十五万,缺兵,少将,然而这些在慕容将军的眼睛里,却似乎不值一提。而更让人钦服的是,明明知道自己人数大大少于对方的士兵,可是只要带兵的是慕容将军,就连那些士兵自己,都不觉得这是个多么大的问题。”

  蔷薇静静的听着石中岳的叙述,努力在脑海中构建着慕容垂的形像,一个人,该有多么强大的能力,多么高的威信,才能如此这般,成为众人信仰的源头和终结?

  黑暗的灵堂中陡然变的沉寂起来,一个在陶醉的重温往昔光荣的岁月,一个在努力想像这种岁月,直到约摸一柱香之后,石中岳才再次开了口,声音也突然变的沉郁,仿佛有着浓浓的悲伤与不解,他皱着眉说道:“那一年二月,刚刚过了年一个月,慕容将军带着号称四十万实际上却只有十五万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出京都。三月末,传出他投靠敌国,坑杀朝云士兵的传闻,紧接着,就是赤焰大张旗鼓的封赏他为冠军候和冠军堡的建立,但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接受封赏的人不是我外公!”蔷薇突然快速说道。

  “哦?”石中岳目中光芒立时一闪。

  蔷薇也不犹豫,捡紧要的将乐池说给她的事情告诉了石中岳。

  石中岳听完之后神情大动,上前一步连声问道:“当真?你说的可是当真?”

  看到蔷薇用力的点头,饶是石中岳一直都表现出一种沉稳的样子,此时也忍不住在原地不住的搓着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慕容将军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杰,断不会做这种卖国求荣的事情,你看,果然,果然吧!”

  然而最初的激动过后,石中岳忽然又抬起头问道:“接受封赏的不是慕容将军,可是冠军堡大败又是事实,这是怎么回事?我绝不相信慕容将军会败!”

  蔷薇摇摇头,低声说道:“我也正在查,可是到如今为止,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石中岳神情一僵,也不由有些沮丧,淡声说道:“是老夫太急切了,这些年来,其实我也在努力查找线索,奈何人卑位低,竟是什么也查不到。真要说起来,还不如你这个小丫头。”

  “石管家……”蔷薇望着石中岳恳切的说道:“若不是石管家几十年来守在这里,只怕我慕容家的列祖列宗连份香火也享用不到,这份恩情,蔷薇永铭在心。”

  石中岳听了蔷薇的话,面上的表情明显一怔,忍不住又去仔仔细细的打量她,看了半天才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说道:“这些事情不提也罢,我只问你,慕容家的事情,你可是还要继续查下去?”

  “当然!”蔷薇用力点头:“除了此事之外,蔷薇再无所求。”

  “那好,老夫这些年来虽然多方奔走,徒劳无功,可是多少也有一点收获,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情,你若是真的想查当年慕容将军战败的原因,不妨多注意注意司马家。”

  “司马家?”蔷薇眼睛骤然一亮。

  “不错。”石中岳语气重着:“我朝云一向是慕容司武,司马理文,互相协助却又互不相干。可是出兵阳春江之时,司马家却突然借口说想要家中子弟历练一下,将数个旁系子弟送进了慕容将军的队伍之中。”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蔷薇眉头一皱:“慕容司马两大世家是朝云柱石,少了任何一家,朝云都不成其为朝云,司马以理政闻名天下,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更何况,他们自己的子弟也在军中,他们就算想要构陷外公,可是,难道连他们自己家的子弟也不顾?”

  “这也是我所想不明白的地方。”石中岳并不否认蔷薇的疑问,但却坚定的说道:“慕容司马家表面上代代通婚,相处融洽,但同朝为官,难免有利益之争,只不过为大局着想,这才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洽。两家一向地位均等,并列而提,如今慕容家突然高出一筹,司马家不平衡之下,难免会使什么手段。”

  停了一下,石中岳又放松了语气说道:“其实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毕竟这三十年里,司马家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过无论如何,司马家都不可不防。”

  “司马家发生了变化?”蔷薇敏感的捕捉到石中岳话中的重点,快速追问道:“司马家发生了什么变化?”

  “这个……”石中岳沉吟一下,慢慢说道:“其实也不是很大的变化,不过是豪门大宅里争权夺利的一类事情,不说也罢。”

  “石管家,请您说给我听。”蔷薇恳切的望着石中岳:“我自幼住在赤焰,娘亲去世时我年纪又还幼小,对慕容家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我想要查清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能多知道一点,总是好的。”

  “也好,我就讲给你听听。”石中岳本来觉得这种事情无关紧要,但既然蔷薇要听,他也并不反对讲给她。

  “当年慕容家被满门抄斩之后,没有了强敌制约,司马家的确很是得意了一段时间。然而大约七八年之后,司马嫡系支脉家中的人就像是得罪了什么神灵一般,开始频出意外,先是上任司马家主司马宏接连办事不利,先皇交待下去的几件事情,一件也办不成,惹得皇上极为不悦,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司马主家。

  紧接着,司马宏的几个子嗣或害病,或出意外,竟接连不是死就是残,一个也不剩下,让一向温文尔雅的司马宏几乎在瞬间老了几十年。而与此同时,司马旁支中的司马翎,也就是现任司马家主,当朝左相,忽然异军突起,虽然他当时年纪还轻,官职也小,可是却显出了惊人的才干和历练,几件差事办下来,不仅满朝文武,就连皇上都对他赞赏有加。

  又过了不久,司马宏在各种打击之下重病不起,终至离世,按理司马家主本应在嫡系支脉里擢人担任,可是因为司马翎实在太出色,圣上竟亲自下旨,任命司马翎为当任家主,一跃由旁支变为主支。而司马翎也圣眷不衰,一直做到左相的位置,算起来,他如今也做了快二十年宰相了。”

  “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不错。”石中岳点头,忽然又说道:“其实司马翎坐上这司马家主的位置倒也并不是这么一帆风顺,很是遇到了一点挫折,这挫折,还与我慕容家有关。”

  “哦?什么挫折?”蔷薇的兴趣立刻升到最高,当今之际,一切与慕容家有关的事情她都不愿放过。

  “慕容司马两家向来都有通婚,那司马翎年幼之时,也曾与我慕容家一位小小姐指腹为婚。”

  “什么?”蔷薇的眼睛猛然睁大,一把拉住石中岳的手:“有这种事情?是哪位小姐?”

  石中岳被蔷薇的态度弄的吓了一跳,蔷薇的脑海中却猛的想起了那次在陆府寿宴遇到司马翎时,自己对他涌起的那些奇怪的感觉。

  她觉得司马翎很干净,干净到这世间根本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值得他碰触与接近,就连灰尘也不值得。

  她觉得司马翎己经干净到,根本不是这个世间的人。

  她觉得他,早就己经死了。

  就算身体没有死,心也己经死了。

  “石管家,他到底与我慕容府的哪位小姐订亲?那位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两个的感情好么?”

  蔷薇忽然急切的想要弄明白这些事情,虽然这些事情看起来只不过是司马翎年青时候一段融入尘烟的过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蔷薇却总是隐隐的觉得,这些事情在某种方面,非常重要。

  也许这件事情对查清慕容垂当年叛变一案没有任何作用,可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却重要到让蔷薇难以绕过,难以忽视。

  至于究竟是在什么方面有如此重要的作用,那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怎么也抓不住。

  蔷薇问的太过急切,使得石中岳不得不伸出手去稳住她的身子,让她冷静下来,才接着开口说道:“与司马翎订亲的那位小姐叫慕容果儿,也是我慕容旁系家的一位女儿。那位小姐……”

  说到此处,石中岳的语气突然停了一停,似是想起很久远的事情,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位小姐,她非常的天真烂漫,也很聪慧,可是对于人情世故却几乎一窍不通,她有点迷糊,常常犯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错误,可是她的眼睛却很特别,她能于这世间最丑恶最肮脏的地方,发现生命与人性之美,她甚至可以花上整整一夜的时间,只为了守候一朵花开。”

  石中岳的声音开始变的有些有些悠远,当一个人用这种声音在讲话的时候,就己经不是在诉说,因为,他根本己经沉入到了那段让他永远难以忘怀的记忆里。

  “他不是慕容家最小的女儿,可是每个人都喜欢叫她小小姐,因为她看起来永远都那么单纯,那么美好,就像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对了……”

  石中岳突然转过头来:“她笑的时候和看人的时候,和你倒有几分相像,很甜美又很纯澈,像是……质地最最上乘的水晶!”

  “啊?”蔷薇想不到石中岳会突然把话题引到她的身上,忍不住的脸上一红,发出略略有些诧异的声音。

  从她出现在慕容府开始,石中岳对她的态度就一直算不上好,因此她倒着实没有想到,石中岳会对她有这样的评价。

  定了定心神,蔷薇又接着问道:“那果儿小姐和司马翎常见面么?他们的感情可好?”

  话方出口,蔷薇忽然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她想起那日在陆府的梅林中,司马翎一袭白衣,冷淡的让人觉得他仿佛根本不会有任何感情,然而他却对着自己,毫不掩饰的诉说着他对一个女子的深情,甚至当她莽撞的问他:你是不是为了那个女子而终身不娶时,他承认的不仅没有丝毫犹豫,反而隐隐的,有些以此为傲。

  果然,石中岳也是说道:“小小姐那样的姑娘,有谁会不喜欢?那时司马翎常来慕容府中,与小小姐两人的感情也是极好的。”

  蔷薇微微有些默然,从第一次见到司马翎开始,她就有种被看透了感觉,可是司马翎明明将她看的透彻,却又从来不说什么多余的话,反而若有若无的,总是在维护她。

  她以前总是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如今听了石中岳的一袭话,这才反应过来,想是自己与那小小姐慕容果儿有某些相似之处,让司马翎念及旧情,网开一面。

  略略想了一下,蔷薇忽然又问道:“那他们后来又如何了?”

  话刚一问出口,石中岳的表情就猛的黯淡下去,沉默了片刻,才语音低沉的说说道:“本来小小姐十五岁一及茾,司马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娶她过去,但是因为小小姐实在太过招人喜欢,她的父母也舍不得,因此就又留了两年,说好十七岁出嫁,可是,就在还有两个月就要过门的时候,突然出了慕容将军叛国一事,慕容家被满门抄斩,小小姐……也不例外。”

  “什么?”蔷薇只觉一股心酸猛的由心底涌出,忍不住出声说道:“她那样纯澈的人,怎么会……”

  石中岳抬眼看了看蔷薇,极快的说了四个字,四个蔷薇无论如何也无法辩驳的字。

  石中岳一字一字的说道:“她、姓、慕、容。”

  蔷薇膝盖一软,似是有些站不住,向后踉跄了一下,身子又晃了几晃,才又再次站稳。

  慕容果儿是司马翎的未婚妻,司马翎一定以为,总有一天,果儿一定会成为他的妻子,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造化弄人,果儿这一辈子,是他的未婚妻,就只能是他的未婚妻而已,他为她留下的位置,她永远也到不了。

  可虽然如此,他依然把身侧的那个位置为她保留着,因为在司马翎的心中,除了慕容果儿,一定再也没有人,配得上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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