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_本王身娇喜糖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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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页

  “朕的好儿子们,都在为以后铺路架桥了。”永宁帝长叹口气,脸庞苍老而无情,“出去,跟你二哥一起跪着吧。”

  如置身冰窟的梁检,前额抵在青砖上,“儿臣不孝。”

  梁检垮着肩膀,装成失魂落魄的样子,如释重负地走出内书房,在院子里给自己找了个清静地方,跟宣王一左一右,跪成了一排。

  两人倒是谁也没理谁,宣王已是生死一瞬,以他孤高自负的性子,革除封号贬为庶人,进宗人府蹲一辈子,跟死没什么区别,八成得士可杀不可辱了。

  梁检一脸痛绝的表情,跪得孝子贤孙,心里百无聊赖之下,算计着老皇帝给自己和黄蒲会扣一顶什么帽子,最坏的情况该如何应对,黄蒲之后该如何起复……

  雨后天凉得越来越快,一阵秋风打过,梁检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身后的宫槐被吹的沙沙作响,坚韧地搂着一身沉绿,竟是一片叶子都没掉下来。

  突然,养心殿东内门处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几个小内珰又是跪挡,又是磕头,连滚带爬地追进来,人群当中是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妇人,昂首阔步,丝毫不受影响,仿若周围都是些苍蝇蚊子。

  这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是宣王母妃——良贵妃。她走进养心门,优雅自如地从梁检、宣王中间走过,既不看她可怜的命悬一线的儿子一眼,也不理罪魁祸首临江郡王,仿若平日给皇上送汤水点心一样,将宠辱不惊,临危不惧演得恰到好处。

  宣王如蜡封的表情,终于破开一丝惊讶与恐惧,喏喏无声地唤了声:“母妃。”

  梁检心中腾起不祥的预感,这个女人堪称麻烦中的大麻烦,她与老皇帝少年夫妻,东宫得宠,虽然后来因牵涉后宫大案,不得帝心,但分位荣耀从未衰落,皇帝对其不可能无情。

  在门口的内珰永林,远远看见这位祖宗非召闯宫的架势,连忙滚进内书房通报。

  良贵妃掐着帕子,只在门外理了理身上琳琅,鬓边珠翠,便迤迤然打帘进了屋。

  “臣妾请陛下万福。”良贵妃对着榻上的永宁帝肃拜而下。

  “你来干什么,忘了后宫不得干政吗!”永宁帝对着儿子没撒出去的火气,排山倒海对着小老婆就去了。

  良贵妃轻轻看了一眼吹胡子瞪眼的老皇帝,也不起身,不疾不徐道:“臣妾以状自首,前来领罪。”

  老皇帝年轻时便被这个小老婆治得服服帖帖,现在满脸都写着别作妖快滚,他对内珰喝道:“还不快把贵妃劝回去!”

  话音未落,只见良贵妃从袖中摸出一纸供状,“陛下,臣妾指使宫人冒充青楼小娘,授意青天教挑唆流民暴.乱,威逼府军将领,意在废储立新。”

  她声调不高,却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青砖地面上,再蹦上房梁,吓得身边内珰统统退避三舍,齐齐退出了内书房。

  “你疯了不成!生出这么个混账,朕还没找你算账呢!”老皇帝被气疯了,指着门外咆哮道。

  “陛下还是先看看供状吧,省的将臣妾的罪过,定在宣王身上,虽然陛下您不待见我们母子很长时间了,但好歹也得分清楚,哪些事宣王是干不了的。”良贵妃跪得笔直,腰背挺得像一支象牙朝笏。

  永宁帝以手支头,气得直喘,心头一跳,突然想到红丸密药,他抖着手指着良贵妃说道:“你还真干得出来,你真是好样的。”

  “臣妾有何干不出来,臣妾不但给七殿下投毒……”她不再年轻却依然优雅的脸,苍白而端庄,满含嘲笑地接着说道:“还构陷阿热邪蛊污魇太子,臣妾还火烧琼华宫……乘机杀了阿热!”

  “你闭嘴……你在威胁朕……”永宁帝听她提到阿热,突然像被抽掉了力气,颓然靠进榻里,犹自喘气。

  “那就请陛下,让臣妾闭嘴吧。”良贵妃求仁得仁般,盈盈下拜叩首谢恩。

  永宁帝捂着心口,绝情又不安地开口说道:“朕就知道,朕早就该让你闭嘴,是朕不该留你到今天。”

  良贵妃笑了,那双始终冰冷彻骨的寒凉双眼,在眼睫的轻轻颤抖下,居然带上了温柔的泪光,推开毕生的眷恋与不甘,回归了一个母亲毅然决然的柔软刚强。

  “臣妾恳请陛下,轩儿不孝,求陛下贬其为郡王,指一偏远之地,令其不得出封,若无召出封,死罪,断其天家念想,以苟于人世吧。”

  永宁帝闭起双眼,无言地对她摆摆手,算是应下了。

  “臣妾谢陛下恩典。”良贵妃稽首后,迟迟没有起身,留给高高在上的夫君一段短暂而又无声的最终离别。

  第26章鸩酒

  良贵妃走后,很快内书房便有御前内珰出来,手里捧着圣旨。

  永林站在养心殿台阶上,用内珰特有吊嗓宣旨:“宣王不孝父君,不敬兄长,狡狠不忠,权幸奸佞,革其亲王封号,贬为永州郡王,令其即刻离京就藩,不得有误。令永州府司、湖广都护府,对其严加管束,非召郡王府邸人员均不得离藩,擅自离藩者死罪。”

  宣王木然接下圣旨,像一只提线偶人,被几个内珰搀起来,磕磕绊绊地向院门外走去。

  临到门口,他回头深深地看一眼梁检,说不上悲喜,谈不上怨憎。

  梁检振袖对兄长微微一揖,老皇帝是极好面子的人,小老婆带着儿子一起造自己的反,这种丑闻横竖是不能往明面上摆的,旨意用词之重,处罚却到底留了情面,怕是良贵妃付出了极重的代价。

  两人都是千年老鳖成精,当面锣对面鼓地杠上,梁检也是怀了将对方置于死地的决心,今天这个结果不在他的预料中,但心存了一点善念,若是以后宣王能有多远滚多远,老老实实混吃等死,他也不会穷追猛打。

  送走了即将滚蛋的宣王,郡王殿下迟迟没有等来皇上对自己的处罚,直到跪得他头晕眼花,两只膝盖从疼到麻再到毫无知觉,才见钦天监的一帮老乌鸦嘴临危受命,臊眉耷眼,顺着墙根溜进内书房。

  不多时,永林又捧着圣旨出来,看见郡王殿下满头冷汗,也不拖长调了,急匆匆念道:“钦天监报,荧惑入虚宿不移,临江郡王命格合入,主兵戈不祥,令其移至北郊行宫避祸,无召不得回京。”

  “儿臣领旨谢恩。”梁检稍微有些意外,转念一想,八成今天良贵妃硬闯内书房,多少让老皇帝想起了自己的母妃。

  人年轻时,总是在该留情的地方做绝,到老了,却总是在该狠的地方留情,恨意绵绵,情意绵绵,一生痴缠不得解脱。

  洛常赶着车在外边等到宫门快要落锁,才在萧瑟的秋风里,等到了被内珰扶出来的临江郡王。

  梁检从晨光微熹跪到了暮色四合,整个人都是软的,双腿如针扎虫咬,却硬是顶着一口气,从养心殿一步一步挪出宫。

  洛常迎上来,袖口掉出个吉祥荷包,递给小内珰,笑着说道:“辛苦小公公了。”

  小内珰受宠若惊,这宫中势利得很,眼看以前的香饽饽皇子,各个遭灾落难,人人躲得比野兔子还快,只欺负老实巴交的小孩儿。

  他一路还担心郡王殿下气儿不顺,没准得找自己撒气,没想到居然还有赏钱拿。到底是孩子,脸上欢快起来,行礼拜谢,拿了银子屁颠屁颠地跑了。

  “殿下赶紧上车,胡神医给您做了暖膝的药包,下过雨的砖地跪了一天……”洛常眉头紧锁,边絮叨,边撩起披风给他裹上。

  此刻,不远处的马车上,车帘猛得打起,夜幕下一条青色的人影闪现。

  “你给我回去!”梁检头也不抬,了然于心地一口把叶翀咬了回去,转头撂下脸色,对洛常道:“他是个棒槌,你也是,嗯?”

  洛常低头,半扶半抱着郡王殿下,专心挨骂,心想:“我要不把世子带来,是想等他闯宫把您扛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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