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灰狼之村_娇气美人被献祭后躺赢[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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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灰狼之村

  闭着眼睛的云安意识到这一点后,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紧紧闭着眼睛,下意识的在逃避。

  可是没了视觉,听觉和嗅觉在寂静中就会被放大无数倍。

  他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便是窸窸窣窣的动静。

  虽然无法看见,可是红裙女人的行动已经逐渐在云安脑海里浮现。

  她拖着那残破的身躯从窗户跌落在地,然后像蛇一样慢慢爬行到了床边,来到了云安睡的这一边。

  一股阴冷的寒意像天罗地网一样包裹住了云安的全身,还带着一股恶臭的血腥味,慢慢的逼近了他。

  鼻尖萦绕着冷意与铁锈味,云安惨白着这一张脸,他似乎能感受到红裙女人就趴在床沿上,正目光灼灼的望着他,下一秒就要爬上床来。

  呜咽一声,云安咬着唇,用尽了全身力气,活动僵硬的身体,猛然转身紧紧抱住了身旁花弶精瘦的腰身,整个人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被云安吵醒的花弶睁开眼睛,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却一丝睡意也没有,他收拢健壮有力的手臂,侧着身子,方便了云安直接扑进他怀里,躲在他的保护圈内。

  “怎么了?”花弶问道,声音沉稳,没有被吵醒的沙哑,尚在恐慌中的云安未曾意识到这一点,瑟瑟发抖,声音中还带着一点哽咽,“有鬼。”

  那股阴冷的气息如影随形,虽然被花弶纳入了怀抱,但云安很确定,红裙女人还在屋子里,根本没走。

  花弶与趴在床边的红裙女人面面相觑,见她面目全非的惨状,花弶皱了皱眉,抱着云安的胳膊紧了紧,感受到怀里人的颤唞后,下意识道:“没有鬼。”

  “有。”云安再次感受了那股阴冷的气息,还在,她没走,“真的有。”

  “没有。我没看见。”花弶睁眼说瞎话。

  云安静默了几秒后,见花弶如此坚持,他犹豫着慢慢退出了花弶的怀抱,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后才缓缓扭头朝着自己这一侧的床边和窗户看过去。

  而早在云安退出花弶怀抱的那一瞬间,趴在床边的红裙女鬼仿佛被什么东西扯住了手脚,又捂住了嘴巴,捆住了全身,猛地被拖拽到了床底。

  “咦。”云安疑惑的睁大眼睛,不信邪的坐起身来,扫视了一圈房间,没有女鬼的踪迹。

  不仅如此,被拉开的窗户也被关上了,云安看向自己那一侧的地板,上面只有灰尘,没有血迹,床单上也是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仿佛见到那面容可怖的红裙女人只是云安的错觉罢了,可是云安知道这不是他的错觉,包括现在他还能感觉到这女人就在房间里,那股阴冷的气息,只有云安贴近的花弶时才能缓解一些。

  同样的,云安也联系不上系统,这更加证明了他的猜测。

  可是无论是天花板上,还是房间里,甚至云安下了床去了浴室,只差将整个房间都翻个底朝天。

  花弶的这间房面积虽然大,但是家具很少,一眼就能看光,所以根本不存在藏匿的可能,云安冥思苦想,系统的反应不会骗他,那股切身的寒意也没有消失,那红裙女人就在房间里,没有离开。

  可是花弶也没什么理由骗他。

  云安正纠结着呢,花弶指了指手上带着的手表,示意现在是凌晨一点,云安还不睡?

  找不到红裙女人,云安又怕花弶不耐烦,只好先上床,可是鬼怪就在房间里,对他虎视眈眈,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攻击他,他怎么睡得着。

  云安可怜巴巴的看着花弶,今时不同往日,花弶失忆了,对他自然不会像以前一样上心,会不会他说没有鬼,也是在敷衍自己?云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

  最后他怀揣着不安,像一只渴望得到关怀的小狗狗,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慢慢的靠近花弶,柔若无骨的白皙双手软绵绵的搭上了花弶的胳膊,“可我还是害怕,今晚我可以挨着你睡吗?”

  花弶挑眉,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的看着云安,但是薄唇唇角微扬,“白安。”花弶轻柔的吐出这两个字,带着一种旖旎感,“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

  误会?云安瞬间就明白了花弶的意思,一张白皙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他咬着唇,仰着头望着花弶,眼睛里是绝对的信任与爱,像一种全然的献祭姿态。

  他没有直面回答花弶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另一个问题。

  贝齿轻咬嫣红的唇瓣,云安的声音像甘甜的酒水,像清脆动人的鸟叫,像扑面而来的春日的风,“你不会让我有事的,对不对?”

  花弶定定的望着云安,云安没有被他的黑眸吓退,勇敢的直视着他。

  过了许久许久,花弶才开口,他躺下,闭上了眼睛,“睡吧。”

  然后伸出了一只胳膊,云安唇角勾起,露出一点欣喜,紧随而上,抱住了花弶的胳膊,还用脸蹭了蹭,然后安心的睡着了。

  黑暗中,花弶原本闭着的眼睛等到云安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沉稳后再次睁开,他侧头看着呼呼大睡的云安,毫不客气的将人搂进了自己怀里,还拿着云安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腰上,像是两人在互相拥抱。

  被红裙女人这样一吓,云安后半夜倒是一夜好眠,只是醒来时略微有些尴尬。

  平时云安起床时,花弶都已经起床了,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可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花弶也跟着他睡到了日上三竿,而且云安还是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四肢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他。

  察觉到这令人尴尬的睡姿后,云安脸红了,慌慌张张的退出了花弶的怀抱,可是又有点不甘心。

  花弶本来就是他的爱人,只是现在失忆了而已,抱一抱也没什么呀。

  云安这样安慰自己,忍不住偷瞄花弶,花弶倒是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昨晚用言语调戏云安,将人抱着一整夜的人不是他似的,淡定的洗漱,换衣服,像每一个寻常的清晨一样。

  云安坐在床上看着花弶,有点恍惚,这样的早上是他曾经梦见过的,他与花弶离开了恐怖逃生游戏的副本,他们要岁岁年年都在一起,一睁眼就看到对方,过平淡而美好的生活。

  洗漱换完衣服后,花弶见云安还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柔弱的人类眼眶里都泛着星星点点的泪光。

  花弶一皱眉,难道又被吓到了?不应该啊。

  床底的那女人已经被他弄走了,云安应当看不见她,房间里也没有其他鬼怪的气味。

  “想继续睡?”花弶只能将其归结为“赖床”,不想起床的痛苦。

  云安回过神来,疯狂摇头,现在恐怕都快中午了,日上三竿不是形容词,是现实,他得下楼,不能再在房间里浪费时间了。

  下了床,穿上拖鞋。

  在脚落地的那一瞬间,云安似有所感,忽然想起了昨晚的那红裙女鬼,他呼叫了系统。

  【系统先生,昨晚你是什么时候恢复与我的链接的?】云安询问道。

  系统没有马上回答云安的问题,过了半晌后才缓缓答道【大约是凌晨两点左右。】

  云安沉思,凌晨一点,他才抱着花弶的胳膊睡着,红裙女鬼在房间里停留了一小时左右,为什么?她是在等待时机,发现没有机会后才选择放弃?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她在房间里待了一个小时,可是云安找过了房间所有的角落,都没有见到她的踪影,她躲在了哪里?

  云安身体一僵,不对,还有一个地方他没有看过。

  缓缓蹲下`身子,云安不顾地板上的灰尘,低下头去。

  花弶房间的这张床,床底很低,如果是人类,是绝对进不去的,可是鬼怪这种生物……

  云安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暖黄色的光芒直直的照射进黑暗的床底。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肉眼可见的灰尘,云安扫视了一圈,什么痕迹都没有,他揉了揉眉心,是他疑神疑鬼了。

  当他准备起身时却突然看到了床底一角那被撕裂的蛛网,云安动作一顿,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

  花弶没有走,就站在房间门口静静看着他,云安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看他,这实在是……难以言喻。

  他几乎都可以想象到昨晚的场景。

  红裙女人趴在床边,花弶强行将人塞到了床底,然后对自己说没有鬼。

  想到那红裙女鬼就在床底下待着,而自己还浑然不觉的躺在床上,仅一床之隔的距离,云安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云安犹豫着开口,但见到花弶那张淡定俊美的脸后又将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算了,花弶他大概也理解不了,可能对于他来说,把女鬼塞到床底下也没什么,只是云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事。”云安对着花弶勉强笑了笑,然后就去洗漱换衣服了。

  所以他也没有看见在他说完“没事”后花弶骤然变沉的脸。

  等到云安洗漱换完衣服,花弶已经不在房间了,他自己下楼还没走到大堂,只在楼梯上就看到了在一楼大堂的玩家们向自己投来的复杂目光。

  云安先是脚步一顿,然后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往下走,忽略掉这些目光。

  他走到吃饭的桌子前看了看,上面空荡荡的,于是他转头自然询问道:“还有早餐吗?你们都吃过了么?”

  没有人回应他,唯一想回应的程十霜也被陈鑫从后面捂住了嘴巴,把他摁回了沙发上。

  见大家如临大敌的模样,又看见他们眼底的警惕,云安勾了勾嘴角,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原来被人怀疑就是这种感觉。

  不过,他大概也能猜到这些玩家们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怀疑自己被鬼掉包了。

  这种事情云安也不是没在副本里经历过。

  “你捂着我嘴干嘛。”程十霜好不容易挣脱了陈鑫的手,有点生气道。

  “你能保证那是真正的白安吗?”陈鑫严肃道。

  程十霜傻眼,“什么意思?”

  “我在副本里遇到过鬼冒充人的事,那个副本我们损失惨重。”陈鑫意味深长道,他松开了抓着程十霜的手,“昨晚云安遇到的几乎是必死局,连只是将这幅画拿回来的我都受到了攻击,他却没事?”

  “你也不用反驳我,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他有几斤几两,你觉得他能鬼怪手里毫发无伤的逃脱?”

  “可是……可是……”程十霜慢慢被陈鑫说服,“他晚上也不是一个人啊,还有花弶呢。说不定花弶帮了忙呢?”

  程十霜和陈鑫的对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围绕在四周的玩家们也都听到了。

  说到花弶,众人的心情都很复杂,花弶这个npc冷言冷语,实在不好揣测,他仿佛游离在这个副本之外,可偏偏又是身份非常重要的npc,除了云安,就没有见他和其他玩家互动过。

  而花弶本人高大俊美,一看就很有安全感,若是他想办法救了云安,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一个npc会救玩家吗?对于这个可能性,陈鑫和李越都持怀疑态度。

  但是程十霜已经用这个理由成功的说服了自己。

  其实他还挺高兴的,本来看着云安迟迟没下来,大家都说他昨晚肯定是凶多吉少,连跟他一间房的花弶都没下楼,说不定鬼怪连着花弶一起杀了,他们还在讨论要不要强行破门看看房间里的情况。

  谁知正当这些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准备行动的时候花弶施施然下楼了,不仅如此,连个眼神都没给玩家们,下楼后就直奔厨房。

  玩家们被弄得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云安也下楼了。

  “早餐我们吃完了。”程十霜站起身来大声回答云安,“你们起晚啦。”

  云安点点头,眼眸里带着一点笑意,看向程十霜,但是视线落点又没有落在他身上。

  程十霜好奇回头,就见花弶端着一个小托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托盘放在餐桌上,托盘上装着两人份的早餐,然后云安和花弶便开始无视其他玩家,泰然自若的享用着早餐。

  看得其他玩家们满目疑惑,甚至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恐怖逃生游戏……要不然为何云安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顶着众人的目光,云安吃完早餐后问陈鑫道:“我昨天画的那幅画呢?”

  昨晚陈鑫将它放在了大堂的桌子上,现在却不见了。

  没等陈鑫回答,那个性感急躁的精壮男人便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画什么画,那幅画就是祸害,还留着做什么。”

  或许是仗着体型强壮,精壮男人虽然是个新玩家,但是气焰嚣张,主意极强,连陈鑫和李越两个老玩家都不太看在眼里,更别提云安了。

  正在收拾碗筷的花弶闻言蹙眉,抬眸看向精壮男人时,漆黑的眼底似深潭般冰冷幽深,望得人心底发寒。

  那精壮男人原本还要再说,却被花弶这一眼看得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半天说不出来。

  面对这种质疑和态度,云安根本不在乎,毕竟狗对着你狂吠,你总不能也像狗一样没礼貌。

  “虽然不详但却是我们的线索。”云安不急不缓道,他看向了陈鑫,“另外,我没有问你,我问的是陈鑫。”

  陈鑫和李越是老玩家了,应当不会让精壮男人将这幅画摧毁。

  而云安猜测得也没错,陈鑫望着云安,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这幅画。

  他对云安也有了极大的改观。

  刚开始他觉得云安只是一个刚进副本的漂亮新人,这种漂亮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外貌红利,反而在副本里这种美丽会带给他更多危险。

  实际上在这个副本的第一个夜晚,陈鑫就觉得云安该死了,可是他活下来了,死的是那个丢掉了身份卡的中年男人,这个结果陈鑫并不意外,毕竟玩家丢了身份卡就丢掉了自己在副本里的身份屏障,等同于判了死刑,除非他找到了自己的身份卡,又或者是重新拿到了一张身份卡……

  但是像昨晚这种情况,云安画下了这幅有红裙女人的画像,连带着收走这幅画的陈鑫在昨晚都受到了攻击,云安受到的攻击只会比他更多才对,但他不仅没死,甚至毫发无伤,还能称得上一句容光焕发,这实在是诡异。

  陈鑫想了想,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云安自身能力惊人,但这种猜测在看到云安的脸时就被否定了,他不太可能是老玩家,这样的脸副本里的鬼怪不会让他通关。

  第二种便和花弶有关,他和云安在一个房间,他气质冷冰冰,哪怕这几日也帮忙干农活,但整体气质与整个副本环境格格不入,像鸡窝里飞出了金凤凰一样。或许是他帮助了云安。

  如果是这一点,那么……陈鑫垂眸,可以想的办法就有很多了。

  陈鑫将画递给云安,云安接过,他却没有松手,问道:“你拿这画想做什么?”

  云安挑眉,看向所有玩家,“难道你们不好奇么?这个画像里的女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跟上我们?”

  众人沉默,他们怎会不好奇,可是被女人缠上的恐惧超过了好奇。

  “你们不敢,那就只有我来了。”云安手上稍微用了点力,将画从陈鑫手里抽了出来。

  精壮男人的脸色此刻差得很,云安这话仿佛在打他的脸,毕竟方才就是他强烈要求要毁掉这幅画。

  可是花弶就在旁边,精壮男人心中对他莫名的有一种畏惧感,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恶狠狠的瞪着云安拿着画出了堂屋的门。

  云安想的很简单,既然他们现在住在村长家,村长又是村子里的领头羊,应当没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问他最好。

  所以云安径直走向了厨房,村长在厨房里劈柴。

  见云安进来,村长那张充满了褶皱的脸露出一个严肃又带着些许疑惑的表情,“学生仔,有什么事吗?”

  云安开门见山道:“我想跟您打听一个人。”

  “谁?”村长蹙眉道。

  云安将昨晚自己画的那幅画拿了出来,展开在村长面前。

  村长死死盯着这幅画像,黝黑的脖颈上青筋暴起,一双浑浊的眼睛充满了红血丝,牙齿紧咬,咯咯作响。

  这样的反应一定是知道这女人是谁了。

  但没等云安开口,村长反倒先发制人,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目,五官狰狞,看上去骇人得很,“你从哪里拿到的这幅画?”

  “不是我拿的,是我画的。”云安道,“昨天傍晚我在池塘边画的。”

  “不信你可以看看这画纸上的颜料,都很新鲜。”

  村长是不懂画的,可听云安这样说后还是凑近了画像,甚至试着用粗糙的指腹去摩攃画纸,想以此来判断这幅画到底是不是新画的。

  云安淡定的看着他“鉴定”,过了半晌之后村长才扭过头看向云安,眼神阴鸷,“学生仔,你不要乱画,画点花草树木就行了。”

  “这是乱画吗?”云安装作不懂的模样,盯着村长问道:“我画里的这个女人,她是死了吗?”

  其实云安心中已经确定了这女人应当是死了,但是他想知道这女人的死因。

  村长不知道是被“死”这个字刺激到了还是恐惧这个女人,云安无法从他的表情中分辨,但他顿时大发雷霆,要赶云安离开厨房,嘴里还在不停的警告着他,“你们画画就画画,只准画风景,不准画我们村子里的人,也不要打听村子里的事,到时候小命丢了别怪我。”

  云安却不依不饶,他怎么可能就这样退缩,而村长这副模样显然就是知道内情的模样。

  这红裙女人的死肯定不简单,要不然也不会化为厉鬼前来索命。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是她的死有内情?你们心虚?还是说你们怕她报复?”面对村长的威胁,云安丝毫不惧,反倒上前一步质问道。

  村长死死的盯着云安,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的意外,像是没想到云安看着柔柔弱弱,居然有胆量敢质问他。

  “报复?”村长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那也要她能报复才行。”

  “为什么不能报复?”云安道,“她死了?怎么死的?”

  这回村长没再否认红裙女人的死,但也没说她的死因,只是面色阴沉,直勾勾的看着云安,道:“学生仔,你说这幅画是你画的,她死了你怎么能画出她的模样来?这副画是有人让你画的?还是说……”

  村长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云安打断了,他语气急促,眼神中透露着恰到好处的惊恐,“都不是,我见过她。”

  云安画这幅画时没见到红裙女人,那会儿他就像是被夺舍了一样,身体不受控制的画下了这幅画,他是在晚上见到的红裙女鬼,他故意装出这副模样,就是想恐吓村长,让他害怕。

  但村长闻言并未恐慌,反倒笑了笑,瞧着还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看见了就看见了,放心,她不会伤害你。”

  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目标,云安蹙了蹙眉,紧盯着村长的神态变化,见他姿态放松,不像是装的,不由得在心里回想方才说的话,难道他露出什么破绽了?

  “学生仔,我再和你重申一次,你听清楚了,你们来村子里画画就好好画画,别弄这些有的没的,不管你画花鸟虫鱼,还是山山水水,都随便你,但村子里的事情你少管,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就算我是村长,也救不了你,你自己好好掂量吧你。”

  村长警告完云安后就去洗了个脸,擦了擦身上的汗,叼着烟盯着大太阳出门去村子里的牌馆打牌了。

  云安站在原地望着村长逐渐远去的背影,脸色有点难看,他抿了抿唇,站了一会儿,转过身时瞧见了躲在门口正在偷看他的村长老婆,女人大约也就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但苍老粗糙得像五六十岁的女人,见云安发现了自己,她立刻收回了视线,还往里躲了躲。

  云安一怔,捏紧了手中的画像,想了想主动走上前去。

  虽然住在村长的农家乐小楼里,但是他对村长老婆的印象并不深,在他的记忆里村长老婆是个沉默寡言且勤劳能干的女人,每天见到她不是在厨房里做饭就是忙里忙外操持家里的事情,云安几乎没怎么听见她说过话。

  面对云安的靠近,她显得不知所措,甚至有些畏手畏脚,缩在角落里,无措的看着云安。

  “阿姨,您别紧张。”云安想了想,村长不说,村长老婆是他的枕边人,村子里的事情她多多少少应该也知道,红裙女人既然已经死了,村长对她的死态度又很可疑,其中必有内情,说不定村长老婆愿意告诉他,“我有个问题想问您,可以吗?”

  村长老婆的反应似乎有些迟钝,过了半天都没回答,云安没有不耐烦,又细心重复了一遍后,展开了手里的画,让村长老婆能看清画中池塘里的红裙女人,“您认识她吗?”云安问道。

  村长老婆瞳孔猛地一缩,浑身颤唞起来,像是见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她低下头,捂着耳朵和眼睛,声音发颤,“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云安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村长老婆的状态太差,神神叨叨的,也问不出什么,只会重复那两句话,云安尝试了两次后就放弃了。

  他拿着画回到了堂屋里,玩家们都在看着他,显然他方才与村长和村长老婆的对话,玩家们都看在眼里。

  村长和村长老婆的反应并未打消云安的想法,弄清楚画像里红裙女人的消息是必然的,他就不信,村子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开口。

  像是猜到了云安接下来想做什么,陈鑫喊住了云安。

  “没用的,我问过了,没有人愿意说,他们看到女人的脸后都吓坏了。”

  陈鑫是最早下楼的玩家。

  因为是盛夏,需要下田劳作的村民们会选择天亮了但太阳还没出来的清晨和太阳落山后的傍晚劳作,所以陈鑫起床后便拿着画像来到了乡村小路边上守株待兔。

  村民们都知道村子里来了一群城里的学生,还会和陈鑫打招呼。

  陈鑫拿着这幅画问了路过的每一个村民,他们在见到女人的画像后都露出了恐惧神色,要不是闭口不言,就是支支吾吾的,几乎没问出什么东西来。

  听到陈鑫的话后,云安皱着眉,这倒是有些棘手。

  一个村子的人都对着女人忌讳莫深,但还有一个人……

  云安想了想,决定试一把。

  “我去找赵婶,或许她会愿意告诉我。”

  云安为佳佳画了一副画像,赵婶对他是千恩万谢,也许看在这副画像的面子上赵婶愿意吐露真言。

  说这话时云安故意放大了音量,让堂屋里的花弶听到。

  他想邀请花弶与他一起,可是花弶并未抬头,他拿着一本书坐在藤椅上看着,连眼皮都未抬起。

  见他这样的反应,云安心底微微有些失望。

  “你一个人去吗?”程十霜凑了过来,他像个好奇心过于旺盛的小孩,对什么都有着强烈的求知欲,“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吧?”

  云安忍不住看向花弶,他还是毫无反应。

  “好。”云安答应了下来,收回了视线,拿着画与程十霜走出了农家乐小楼。

  在他离开后,原本在看书的花弶抬起了头,犀利的眼眸直直的望向云安的背影,但深沉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缩在人群角落的瘦小男孩林熙将云安和花弶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

  昨日他和赵璐妍跟在云安和花弶身后,看着两人默契十足的互动时就羡慕不已,现在云安走了,他轻轻咬了咬唇,正在纠结时,花弶忽然放下了手中的书,朝着农家乐小楼外走去。

  但他的方向与云安和程十霜的方向不一样。

  林熙不再纠结,他要抓住这次机会。

  几乎是下意识的起身,他顶着烈日跟着花弶走出了农家乐小楼,不顾其他玩家们的视线打量,紧随而去。

  让林熙意外的是花弶竟然走向了村口的方向,眼见着花弶很快就要离开村子,一路跟着的林熙再也忍不住了,他的任务在村子里,他不敢离开,此时再不开口,那这趟跟随就毫无意义了。

  “花弶哥。”林熙回忆起云安唤花弶时的语气,学着道,“你要去哪啊?”

  花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林熙,林熙还来不及高兴,就被花弶的眼神镇住了。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没有旁的情绪,只有无尽的冷漠。

  花弶看着林熙的眼神与看花草树木或者其他动物没有什么区别,是一种极致的冷感,让林熙不敢凑近,甚至有些微微发抖。

  林熙长得瘦弱,身型纤细,柔软的黑发软趴趴的垂着,有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是个模样秀气的男孩,他楚楚可怜的望着花弶,眼神里似是在祈求又有着期盼,期待着花弶能垂怜。

  可花弶仅仅就看了他一眼,无悲无喜,转头便走了。

  林熙鼓足了勇气才跟了上来,如今见花弶走了,想追又不敢追,只能停在村口,吓得眼眶含泪,望着花弶渐行渐远的背影,死死咬住了唇。

  他失败了,他没能激起花弶对他的兴趣。

  没关系,他擦去了自己眼尾的泪,又搓了搓自己的脸,告诉自己,还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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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安带着程十霜来到赵婶家时,赵婶刚吃完饭,瞧着两人进来满脸的欢喜。

  互相寒暄了几句,云安见赵婶一个人,好奇问道:“佳佳没在家吗?”

  今天村里的学校放假,花弶的弟弟小鸿就在家,佳佳按理说应该不用上学才对。

  赵婶也张望了一番,无奈道:“刚刚还在的,估计吃完饭就跑出去玩了。”

  云安点了点头,也没多问,向赵婶说明了来意,他是想打听一个人。

  赵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知无不言,可是当云安打开那幅画后,看清楚画像里池塘中女人的脸后,赵婶也骤然变了脸色。

  “这,这……”赵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我不认识她。”

  “您怎么会不认识呢?这就是村子里的人啊。”程十霜急了,赶忙道,“要不然您再仔细看看?”

  赵婶摇头,为难的看着云安,那张饱经岁月摧残的粗糙脸庞上写着手足无措,“我是真的不认识。”

  原以为能在赵婶这儿知道红裙女人身份的程十霜也傻了眼,没想到她不愿意说,还想了个这么蹩脚的借口。

  云安轻蹙眉头,拿着画上前一步,说道:“赵婶,这画是我画的,您……”

  云安的话还没说完,赵婶见到画凑近,就像是本能的反应,下意识的往后退,甚至还踉跄了几步,眼睛里是掩盖不住的恐惧。

  程十霜怕她摔倒,赶忙扶住她,明明只是轻轻的搀扶住胳膊,赵婶却吃痛得一哆嗦,额上冒了点细汗。

  程十霜自己也吓了一跳,恨不得举起双手以证清白,他方才真的只是轻轻的一扶。

  云安见她如此畏惧画里的女人,想了想又将画合上了,放在桌上,自己扶着赵婶坐下,关心道:“您受伤了?”

  明明给佳佳画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受伤?

  “是伤在胳膊吗?”云安道,“给我看看您的伤,我行李箱里装了药,说不定能有用得上的。”

  云安看过了,这种被时代遗弃的小村子,不仅仅是教育资源跟不上,医疗资源同样跟不上,村子里只有赤脚医生和一个小小的诊所,很多村民们生病了也不习惯吃药,总是想着自己挺一挺就过去了。

  殊不知有时候小病会拖成大病。

  “没,我没伤。”赵婶听见云安说要看伤口,一下将胳膊藏在了背后,“谢谢你们。”赵婶勉强笑了笑,“不过我真的没事。”

  云安和程十霜对视一眼,赵婶的谎言确实很蹩脚,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是当事人坚持说没伤,云安和程十霜也不可能强行扒开人的袖子去看伤口,就算胳膊上真的有伤,证明了赵婶说谎,那又能怎么样。

  也是在这个时候,云安才注意到这一个小小的细节,盛夏的天气,赵婶家里也没空调,只有一个崭新的电风扇在呼呼吹着风,云安来为佳佳画画的时候还没有呢。

  赵婶也注意到了云安的视线落点落在了电风扇上,赶忙解释道:“之前的旧风扇太老了,修了好几次也不好用,这次就干脆换了个新的。”

  “您这两日去了镇上?”云安道。

  据他打听到的,村子里的小卖部就只卖些小零食还有烟酒之类的东西,电器得去镇上买,而村子和镇离了好几公里的距离呢。

  赵婶家里也没自行车和摩托车,她走路去的?

  “不是不是,村子里有人去镇上买东西,我就让他顺路给我带回来了。”赵婶解释道。

  “哦。”云安点了点头,他将手伸到了开着的风扇前,太阳炙烤着每一块土地,空气里连呼吸都是干燥的,风扇里吹出来的风也都带着浓浓的暑气,根本不管用。

  云安看见赵婶脸上脖子上不住往下流的热汗,可她身上还穿着一件不透气做工粗糙的深棕色老式长袖衬衫,没有露出一点肌肤。

  他将这些不动神色的看在了眼里。

  赵婶坐在椅子上,喘着热气,怔愣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每次面对云安时她都带着一种局促感。

  “穿长袖您不热吗?”云安道,“我们穿短袖都觉得热得很。”

  赵婶立刻摇头,尴尬的笑了笑道:“不热,我们是庄稼人,都热习惯了,下地干活是要穿长袖的,短袖容易晒伤。”

  “哦。”云安没有戳穿赵婶的谎言,赵婶大抵以为他们都是城里来的娃娃们,不懂。

  但云安知道他们干活都是早上或者傍晚,没有谁会顶着大太阳出去干活,很容易中暑,得不偿失。

  “那这幅画里的女人,您真的不认识?”云安最后一次确认道。

  赵婶犹豫了一两秒,还是摇了摇头。

  赵婶死活不说,云安也没办法,只能带着程十霜往外走,但是两人才走到门口,一个与赵婶差不多年纪,圆脸盘,微微肥胖的大姨提着个篮子正要进来,恰好与云安和程十霜打了个照面。

  看到彼此,双方都有点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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