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页_本王身娇喜糖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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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马车心中狂跳,一把拉住胡未迟,“胡先生,殿下呢?”

  胡未迟被他没轻没重地拉了个趔趄,呼出一口白气,“世子莫急,大殿下在达日等您呢。大殿下说隘口离达日不远了,让您别骑马进车里暖一暖。”

  梁检恢复了巴部大王子的身份,自然不是大启的临江郡王了。

  叶翀随他上了车,驾车的巴部汉子扬起马鞭,毡棚大车压冰碾雪上了路。

  “殿下怎么样,身体可还好?”叶翀稳了稳心神问道。

  胡未迟递给他一碗热好的奶酒,不觉蹙眉说道:“这也是草民来接世子的原因。殿下病了半年多,回到巴部更是严重,不过最近天暖起来,倒是有些起色。”

  叶翀端着热奶酒,温柔的热气扑在他脸上,“我总觉得玄玉之事另有隐情,否则殿下不会如此一病不起。”

  “不知道,殿下病重时,我曾诈过洛常,连洛常都不明白,此事瞒得是天衣无缝,除非殿下自己愿意说出口。”胡未迟的手悬在炭火笼上,若有所思一阵,突然嘱咐道:“世子,此事您就别在殿下面前提起了,我们都不敢提,他七情内伤,不易悲喜急怒,您多……多哄着点。”

  叶翀有些尴尬,掩饰得喝了两口酒,“多谢胡先生一直照料殿下。”

  “哎,草民这回也是一筹莫展,医者医病医不了心,世子您才是殿下的药,您回来殿下就能大好。”胡未迟长叹口气,添了几分无奈。

  二人许久未见,又说了些有的没得,不多时,远远已能望见达日城。

  巴部北连果部是牧区,东南半耕半牧,已建城定居。

  望见城门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夫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汉话,行礼说道:“大人,大殿下的车驾来了。”

  叶翀一惊,撂下酒碗三两步跳下马车,大步流星地走到梁检车驾前,已有侍从开门打起棉帘。

  梁检含笑探出半个身子,望着他叫了声:“平云。”

  他瘦了一大圈,病容未减但精神不错,叶翀一瞬不瞬地盯着,却失了声音。

  整整一年未见思念叠垒成山,如今看着那山在面前轰然而倒,情深似尘扑面而来。

  “殿下,我回来了。”马车门和上的瞬间,叶翀紧紧地拥住了梁检。

  梁检的眼神微微一抖,拍了拍他的背心,与他抵额轻叹道:“回来就好。”

  眸中春水已逝,指间梨花未开,聚散转瞬,恍如隔世……

  作者有话要说:

  掉线六章的世子终于回来了_(:з」∠)_再不让他回来,我估计我收藏就要掉光了QAQ……

  第46章起风

  叶翀箍住梁检的腰,头埋在肩窝里,抱住不撒手,梁检衣襟上被腌透的药味扑过来。

  梁检抬手呼撸一把他被寒气浸得微湿的头发,向后靠了靠,顺势就把他回抱在怀中,“哎?这怎么还撒起娇来了?”

  叶翀从身后拽过他的手攥实了,慢慢低下头唇贴在青筋突兀的手背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是安静地依着他。

  梁检心头一酸,抽出一只手试了试面前矮炉上瓷盅的温度,端到叶翀面前,哄道:“寒天跑马别冻着了,来,先把驱寒的汤喝了。”

  叶翀听话得无声无息,就着他的手一口气喝完,浓姜无糖直冲脑门,叶翀也不知是哪里痛哪里苦,被激红了眼眶,无意识脱口而出,“好苦啊。”

  梁检险些撑不住,胸口狠狠起伏几下,从荷包里掏出一颗三角糖,含在嘴里,用舌尖顶开叶翀干燥的唇缝,慢慢度过去。

  叶翀眼眶里悬一层薄泪,一边小心翼翼地回应加深这个吻,而无论唇舌多么甜蜜,心中的苦涩都不曾减少一分。

  他吻着梁检,手从指尖一点一点摸到仿佛只裹了一层薄皮的腕骨,向上到消瘦支离的肩臂。

  亲啄慢吻了半天,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梁检的手落在叶翀脸颊上,温柔地搓揉两下,“现在还苦吗?”

  叶翀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蹭了蹭嘴角,撇开点距离说道:“殿下就会这些哄小孩子的把戏。”

  梁检见他泪花未收,又委屈又尴尬的样子,无奈又心疼,压低了声音唤道:“平云过来,让我再抱抱你。”

  叶翀坐近了先帮他拢了拢软裘,然后从善如流地被梁检搂了个满怀,他不着痕迹地轻叹口气说道:“阿越,我不想再离开你一步。”

  “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梁检扶在他腰侧的手紧了紧。

  或许是气候转暖,或许叶翀真是颗灵丹妙药,梁检缠绵病榻大半年的身体,也随着草原最好季节的来临,慢慢复苏。

  叶翀最开始黏他黏得紧,一分一毫都不肯离开,梁检简直觉得自己长了根尾巴。

  渐渐的,安稳无波的生活终于抚慰了叶翀的不安,二人生活这才恢复正常。

  叶翀时常外出打猎,抓沙兔、养沙兔的毛病也被捡了起来。

  大殿下起床就见肥硕的沙兔跳过门槛滚进来偷吃食,习字累了推窗远望,就见成群的沙兔在院中玩命地撒欢,搬张软榻在檐下小憩,不要命的沙兔围过来疯狂地啃着他的榻角……大殿下要疯!上床做梦都觉得身边睡了一只大个儿沙兔!

  大殿下终于逮了个机会把倒霉的兔子爹摁在多宝架上一顿猛亲,“祖宗,咱俩商量个事,你们家人口能不能稍微控制点!”

  叶翀被亲得突然,茫然无措,低头看了看脚边支棱着耳朵偷听的沙兔。

  “这玩意儿也太能生了吧!”梁检崩溃地踢开一只扒他袍角的灰兔,欲哭无泪,短短一个夏天,这群沙兔没羞没臊地遍地开花,大有填满王府每个角落的架势。

  没等叶翀回话,一只黄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骑到了梁检腿边的灰兔身上,激情洋溢地给二人表演了一段活春宫。

  叶翀:“……”

  “本王限你三日之内让它们都给我学会克制!”梁检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一边棒打鸳鸯,用脚轰走黄兔。

  叶翀笑得东倒西歪,一手揽过他的腰,一手掐住他的下巴,还给他一个缠绵悠长的深吻,然后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那殿下就以身作则最近先克制克制?”

  说罢拎起长弓、箭袋,手不着痕迹地蹭过梁检腰侧,长腿一迈出了房间。

  “混账!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大殿下站在一群欲行苟且的沙兔中间,惨遭连带。

  暑末秋起,沈九娘带着几大车南北鲜货,浩浩荡荡地进了巴部。

  胡未迟依旧自告奋勇,带着王府侍从来到隘口迎接。

  秋高气爽,草色未退,沈九娘索性出了马车,跟胡未迟一路打马溜达。

  胡未迟回头望了眼看不到头的车队,啧啧惊叹道:“沈娘子,你这是把整个晋南的宝贝都给殿下搬来了?”

  沈九娘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都是些平常玩意,殿下对沈家有大恩,我来给恩人送些东西总是应当的吧。”

  胡未迟笑着点头,不知在想什么,没搭话。

  “殿下……他还好吗?”沈九娘低声问了一句。

  “不好,你要来找事儿他就更不好了。”胡未迟坦然直言,冷冷说道,“殿下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命都是捡来的,你们不逼死他不甘心是吧?”

  沈九娘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愣了愣才说道:“胡先生,我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此事关系国家兴亡,我不得不……”

  “国家兴亡?谁的国啊?哪个家啊?巴部好得很,沈娘子不用操心。”胡未迟打断她的话,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沈九娘哑然,拉住缰绳静默良久,才说道:“医者父母心,胡先生我明白你的担心,可是我怕真到那一天,殿下依然义无反顾,只怕为时已晚。”

  胡未迟平静下来,“你有所不知,这回殿下真是有点想放下了。他一场大病七情皆伤,身体底子早就垮了,这几年不安稳调养,再跳进那吸血的泥潭里,哪里还能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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